:十年之期

 晚饭后,林亭琰被活捉的消息传到了州府,林锦骁高兴得像个孩子一般,回到内室里抱着楚南栀就不肯松手。

 先前还以为娘子只是一句戏言,没想到她果真兵不血刃就助自己平定了青禾三州。

 如今天下大定,他心中除了装有更宏伟的蓝图之外,眼下最迫不及待的就是要封赏随自己平定叛乱的功臣们。

 让ru 娘们将小瑞吉小瑞思抱了出去,他坐到伏案边开始亲自草拟诏书,可动笔之前他首先便想到了故去的恩师,不由得蹙眉道:“常老已无子嗣,不幸离世没能看到我平定天下真是遗憾。”

 想了想,这才继续言道:“凭着恩师的功绩早该在先帝初年就授封一等公爵,可因为父亲的缘故又早早隐退朝堂,便被搁置了下来。”

 念及此处,他先是写下了第一道加封恩旨:“追封常延珏为太傅,加荣国公,世袭罔替。”

 之后又草拟了第二道加封聂怀安为荣宁公的恩旨,而自己那兄弟李策随他南辕北辙,更是替他完成了安邦定国的大任,在他心中当之无愧的被列为武将之首,赐了镇国公的头衔。

 可当他准备继续下笔之时,楚南栀远远的看见了公爵名录出现楚文毕的名字时,立即靠拢过去,果断摇头道:

 “眼下时局刚刚稳定,夫君是该封赏功臣,两位恩师和三郎都有从龙之功,授封公爵当之无愧,父亲、母亲无尺寸之功却早已得到过老祖宗的嘉赏,如今夫君该雨露均沾,多念及靖灵旧臣才是。”

 林锦骁浅笑着将她揽入怀中,温声回道:“娘子向来心系他人,却宁愿委屈了自己,可岳父岳母的封赏这次断断少不得的,你也知道皇祖母这些年提拔了不少尹、纪两家的族人,封赏更是不少,前阵子出宫时皇祖母虽是警醒过两家,但如今这些皇亲国戚难免会恃宠而骄。”

 想到前些日子尹斯年和纪怀书参奏皇后之事,林锦骁至今仍是耿耿于怀,目光渐渐变得幽深起来:

 “姑母擅涉朝政,结党营私这些年无人诉其罪状,不过是没有触及他们的利益罢了,倒是娘子阆州这番作为让他们充满了警惕,岂不知没有娘子和岳父岳母,哪有现如今的朝廷。”

 顿了顿,他态度果决的说道:“这件事就让为夫自行做主吧,先帝在位时,皇祖母为了平衡朝局,不得已包庇尹、纪两家族人,从而造成了宫中法度松弛,酿成了姑母和宛盈这些惨祸,现如今唯有论功行赏,方能杜绝靠裙带关系博宠的不正之风。”

 说罢,便在公爵名录中写下了册封国丈楚文毕为昌宁公。

 时至今日,他仍记得自己接任芦堰港县令时的初衷,为的不过是庇护自己一家老小。

 如今虽是做了皇帝,可自己的性命甚至所得一切都是靠着娘子一步一步经营造就下来的,他对楚南栀除了深深的爱意,还有数之不尽的感激之情。

 宫中的日子不比在芦堰港,可谓是步步惊心,所以他宁可让自己在群臣面前表现得孱弱些,也要建立起自己皇后在后宫和朝堂中独有的威望。

 唯有如此,京中权贵才不敢再对自己的娘子存有加害之心。

 而楚南栀听着他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也不好再驳斥了他的好意,回想着往日他暴戾冷血的性子,再对比他如今对自己温顺体贴,甚至是言听计从,随即意识到他是在巩固自己的地位。

 心里除了感动剩下的就是满满的爱意。

 她紧贴在林锦骁怀中,柔声劝道:“林大郎,其实你不必为我思虑太多,我知道做皇后不比往日在村子里一家几口人的小日子,受人忌惮、诽谤甚至是算计都在所难免,能得你这般真心相待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纵然往后你有了三宫六院我也不会争风吃醋。”

 说罢,抬起头来朝着他浅浅的笑了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让我就是这个苦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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