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起之处

 楚南栀凝视着脸色惨白的韩氏,面色沉稳的发问道:“韩娘子,这两位你都认识吧?”

 韩氏眼底无光,浑身抽搐着看向楚南栀,假装不去理会两名家丁。

 那两人苦着脸,颇为无奈的唤道:“主母。”

 韩氏听罢直接瘫软了下去。

 其中一人如实禀道:“小的名唤张锴,是沈府聘请的护院,昨日楚娘子带着小芬离开府中后,主母令小的监视小芬和楚娘子的一举一动,昨夜偶然间听到了李衙役和关衙役的交谈,得知楚娘子要去南华观,便将事情告知了主母,主母遣我等于途中设伏,欲谋害楚娘子和小芬。”

 另一人听后,可怜巴巴的看向楚南栀,哀声央求道:“楚娘子,你可答应过我们,会向县令大人求情赦免死罪的。”

 楚南栀温笑着看向胡茂锡,胡茂锡立时心领神会,僵着脸点了点头:“你二人能够悬崖勒马,主动认罪,本官会酌情考虑的。”

 说罢便让人再行将二人押解了下去。

 韩氏见已无从抵赖,长吁短叹的苦笑了几声,摇头道:“楚娘子果然名不虚传,心细如发,只是想让奴家低头认罪,也总该给奴家一个理由,死的可是奴家相敬如宾的夫君啊,奴家怎会狠心去谋害自己夫君?”

 “相敬如宾,我看不见得吧。”

 楚南栀对着她冷笑了声:“起初我也觉得这件事情与韩娘子不可能扯上干系,的确,你在众人眼中是位端庄贤惠的掌家娘子,但这样一位受人拥戴又明事理的娘子怎生就会舍弃过继到自己名下这位孝悌仁义的庶子,而去偏爱一位张扬跋扈的侄子呢。”

 想了想,她定定的望向韩氏:“答案只有一个,因为你压根就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你打心底里和沈二郎是同一类人,你厌倦沈杨氏母子,可又不好明说,你只能步步为营,一面假装讨好你家家主,善待这对母子,一面费尽心机的钻研法子去谋害他们。”

 听了这话,胡茂锡立时茅塞顿开,思忖着点了点头,可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若是如此,这妇人也该去毒害沈杨氏母子,怎会选择毒害自己的丈夫?”

 “这正是她的高明之处。”

 楚南栀望着堂上一脸困惑的胡茂锡,提醒道:“大人可还记得前日里民妇说过的,这凶手定然是个善于用毒之人?”

 “不错,楚娘子当日讲的那番话本官还句句在心。”

 这样说着,胡茂锡面上不由得现出一抹愧色,当着聂老的面,连忙赔礼道:

 “聂老收了个好门生啊,当日楚娘子为了这桩案子不惜与下官撕破脸皮据理力争,那‘人命大于天’五字,字字如锋,至今还荡漾在下官脑海中,时时刻刻警醒着下官,就是未曾事先通禀聂老,下官......”

 聂怀安洒脱的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坦然答道:“有冤必纠,此事胡县令你无需介怀,老朽并非迂腐之人。”

 随后,他眸光欣慰的视向楚南栀,含笑示意道:“楚氏,你继续说案情。”

 楚南栀感激的揖了揖身,凝望着韩氏,继续道:

 “那钩吻花藏在沈杨氏的茶袋中不会轻易被人察觉,韩娘子也是抱着这个侥幸,不管是沈杨氏母子谁饮用了毒茶,都只利于你,如若死的是沈杨氏,那往后你便能安心掌控她这庶子,如若死的是这庶子,那你正好顺势过继自己钟爱的沈家二郎,可谁知偏偏死的是你家家主。”

 话到此处,她漫不经心的打量了眼沈杨氏。

 此时这妇人清澈的目光中再也没了先前的柔性,心如死灰之下却又掩藏着道不尽的委屈和恨意:

 “姐姐,沈郎与你可是结发多年的夫妻呀,他虽怜惜奴家却也并未落下你半分,处处依着你顺着你,就怕你生出怨愤,唯有过继二郎之事未曾依从你,可此事原委你最是清楚,你如何忍心害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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