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傻汉

    本以为命已当绝,却在绝处逢生。

    码头曾为当地大河帮所有,也不知东瀛人缘何网开一面,非但没将大河帮帮众赶尽杀绝,还留下了十来人帮着打理后方辎重事宜,而这所谓的打理与苦力差不了多少,苦力总是嫌少不嫌多的,曹伦便也浑水摸鱼成了其中一员。

    数年后外夷战退,中州百废待兴,红衣教扶摇而起,大河帮并入其中。

    曹伦自然而然成了红衣教一员。

    没过多久,他的不同寻常之处被发现,更受教里多位大人物青睐。

    据说汪硕是废了好大功夫才把他争取到己堂来的。

    自那之后他基本上都被己堂供着,要他出力的情况不多,出力的时候他基本都在醉酒状态,事后丝毫不记得自己曾离鬼门关有多么近,是以从不会多嘴吹嘘自己多能耐。

    他只知道自己在己堂的地位越来越高了,高到只在堂主汪硕一人之下。

    尽管这副堂主的地位和舞魅娘没有高低之分,但有些时候,他只在上边。

    纵然时日不长,曹伦也记不得最近一次把舞魅娘压在身下是什么日子。

    大多时候,曹伦看起来就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一些事儿记不清倒也无可厚非。

    聪明人常说难得糊涂,越是糊涂才能活得越长久,哪怕是装出来的糊涂。

    他进入己堂后也不是一步登天的,而是靠一次次战功累积起来的。

    在这之前,舞魅娘就高居副堂主之位了。

    舞魅娘从未掩饰过自己原是东瀛舞伎的身份。

    即便下过苦功学习中州语言,可时至今日,在说到平日里少说的用词时,舞魅娘都要卡壳半天,费好多言语才能解释清楚所要表达的内容。

    若仅是如此,曹伦还没必要去装糊涂。

    中州之大番邦觊觎久矣,有溜过来讨营生的不足为奇。

    可如果这些都是权宜之计呢?

    曹伦总觉得自己人生唯一一次不幸,就在于撞见了汪硕和舞魅娘间的一次对话。

    那时他还是个喽啰,舞魅娘刚学会些中州话,就指着一头鹿愣是“马、马、马”的喊。

    汪硕笑着给舞魅娘纠正。

    说的却不是中州话,而是东瀛话!

    那一瞬,曹伦恍然自己不是因为灯下黑才避过杀劫。

    而是被东瀛人发现价值后,留命待用。

    曹伦想过一声不吭径自逃走,可没等他想明白就因缘巧合立了功升了职。

    汪硕没有主动捅破那层窗户纸,似乎在告诉曹伦揣着明白装糊涂没什么不好。

    曹伦第一次感觉到汪硕的可怕。

    他并非惧怕于汪硕的武力。

    在醉酒状态下,汪硕还不一定敌得过他。

    他惧怕于汪硕的适应力。

    这适应力不止于汪硕自己,而是任意一个经其调教过的人,都能极快适应一种新环境。

    是汪硕最先精通中州语言,而后拉扯起一大帮东瀛人,伪装成了中州人都难以辨识出来的中州人。

    所以,曹伦便“稀里糊涂”地留了下来。

    久而久之,他也不会在乎这些东瀛人究竟意欲何为了。

    至于自己同舞魅娘的那点儿苟且事,曹伦不相信汪硕一无所知。

    只能说这点儿事于汪硕而言可谓鸡毛蒜皮,女子不过是解决需求之用。

    舞魅娘能武又善舞,御下有方,加之服侍技艺堪称一绝,这才能得汪硕青眼相加。

    因此,只要不太过明目张胆,汪硕便不会翻脸追究。

    从汪硕的大度来说,曹伦反而该有些誓死效忠的觉悟。

    当然,怕死的曹伦平时绝不会有那些淫思邪念。

    除非喝了酒。

    酒越清越烈越利于驻存,却也意味着价值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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