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难得

    洛飘零所言姜逸尘究竟听进去了多少不得而知,总之他的情绪已平缓了不少,屋中的气氛不再如先前凝滞压抑,他选择了洗耳恭听。

    “早在你踏足江湖前,老伯对于道义盟的掌控力便已大不如前。”

    “西山岛能被草上飞混进去,已暴露出不少问题,岛上多年安逸无事,是以松懈惯了警惕性不足,而第二次遭到多方围剿奇袭,则说明道义盟已没法拧成一股绳了。”

    “老伯是老了,然而,道义盟近年来屡现颓象和老伯年纪变老没有直接关系。”

    “老伯还是那个老伯,出问题的是道义盟本身。”

    “道义盟创始之初便是盟会形式,各股志同道合的力量汇聚一处,又尊老伯为首,那时候的道义盟是一对拳,无坚不摧,无往不利。”

    “可就像九州四海两盟被迫瓦解,朝廷这些年既在韬光养晦,也在利用江湖间本便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挑事端暗助力,对于道义盟的打压力度并不逊于九州四海。”

    “付出终有回报,在朝廷的努力下,九州四海率先垮掉,道义盟也是形在神散。”

    “本有的两对拳,而今东拼西凑勉强还算留有一拳在。”

    “真正能为老伯所用的力量,不过韩无月掌管的暗部、南宫雁麾下南来北往的轻骑、龙炎灵代管的义云山庄、祁天问和慕容家共同打理的桃源镇至姑苏一线,以及老伯自己眼皮底下的菊园,满打满算正好一拳。”

    一面听着洛飘零言语,一面心中默数到五指之数,确定再无第六方,姜逸尘神经紧绷。

    脑海中频频闪过“商人重利”四个大字,喘了口粗气后,他还是带着疑惑问道:“有问题的是易大叔?”

    似乎早知姜逸尘会有此问,洛飘零说道:“你这算不算疑邻盗斧?”

    姜逸尘盯着洛飘零良久无言。

    洛飘零无奈道:“看来我种下的怀疑种子,只能我自己来打消了。”

    “不错,易忠仁是个商人,可他重义更胜于重利,否则他成不了老伯的挚友。”

    “十年之前,有个针对老伯的局,近乎于天衣无缝的死局。”

    “那一回,包括韩无月在内,任何环绕于老伯身边之人都被算入其中,被巧而巧之地调离。”

    “事发前,没人觉察到丁点异样,就算是老伯自己也是后知后觉。”

    “老伯数十年来几度险死还生,独独那一次,可以说是身子躺进了棺材板,就差板上钉钉了。”

    “作为老伯左膀右臂之一,易忠仁理所当然遭到重点关照,正巧彼时他与老伯离得最近,在十里地外结束了一场富商间的酒局,直接醉倒在酒楼客房里呼呼大睡。”

    “那场酒局本身没有任何问题,早在大半月前就已敲定,而且,为能挣来足够的资金让道义盟这个庞然大物更好地运转,易忠仁也常常在酒席间醉得不省人事。”

    “那天只要易忠仁照例就这么睡过去,哪怕不在半个时辰内醒来,老伯便会一命呜呼。”

    “老伯死后,道义盟会土崩瓦解,易忠仁避免不了难过愧疚,可时间会治愈他,他未来的处境绝不至于像如今这么差。”

    “他还可以继续当一个精明干练的商人,最重要的是他不会武功,生死容易掌控,只要不去钻牛角尖意气用事动了为老伯报仇的念头,绝不愁没人赏识。”

    “或许是老伯命不该绝,或许是挚友间的心有灵犀,易忠仁沉沉睡了一刻钟后便被尿憋醒了。”

    “易忠仁身畔明里暗中常有八个好手相随,那一泡尿把他的神经逼得很紧,让他心念百转千回,感到不安,却不知不安源自何处,因为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异状。”

    “直到那时,他大可安慰自己是庸人自扰,好好睡一觉,可他还是没有太多犹豫,下命让那八个好手马不停蹄赶至老伯身边,以求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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