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踵至

    没有,没有任何异状。

    人摔进来后,躲哪去了?

    四人脑海中有着同样的疑问。

    紫衣侯眯眼细细打量了一番倒落的木墙和一地碎屑,心有所惑。

    那小子没摔进来?

    再一阵叮铃哐啷的打砸寻探仍无果后,四人抱着将信将疑地心理,先后退出木屋。

    只是巷弄静寂,何处寻人声?

    忽而,最先走出屋外的锁链客猛打了个激灵,颤着手指指向跌落于地的黑袍人,有些口齿不清地诧然道:“剑,剑呢?!”

    那黑袍自然是圆月镰者的尸体,那本该有柄剑透出其脖颈。

    那剑不见了!

    叱嘤!

    在听到锁链客说出第一个“剑”之字时,紫衣侯便心中坠坠,而今再闻锐器破空声,心道了声果然,便下意识地伸手往来剑方向抓去。

    空手挡白刃!

    暗哑毫无悬念地再次被紫魔手拦下。

    几乎是在同时,伴有喀啦一声的骨头异位声响!

    紫衣侯只觉自己脑袋下和胸膛上似是少了什么东西,随而便涨红了脸,没有分毫呼吸能力!

    瞪圆的目光刹那沉敛,生机弹指消亡!

    暗中一双手悄然离开了紫衣侯的咽喉和脑袋,一道身影自其头顶部飘然而落。

    那身影落地后,几无任何停滞,身形晃动间已从紫魔手中摘下暗哑。

    三剑,再杀三人!

    原来,在姜逸尘倒飞撞墙时,并未放弃挣扎就势摔入屋中,而是借着那三丈距离缓过来的劲托了一手,将自己强留在屋外。

    紧跟而至的紫衣侯等人偏偏还是慢上一步,错过那一幕。

    待他们下意识入屋搜寻,扑了个空。

    姜逸尘已悄无声息地摸索回圆月镰者尸体边取回了暗哑,并择了个离木屋最近的晦暗角落屏息凝气,进入蛰伏状态。

    直至紫衣侯再露面,百步飞剑和惊蛰秘法齐出,剑出人随,一快一慢不过须臾,仅余一臂的紫衣侯自然防不胜防,唯有引颈就戮。

    ……

    ……

    冷风稍歇,层云缭乱,月色朦胧。

    姜逸尘闭了眼窍,眼前回复一片模糊,却也不难看出行将夜尽天明。

    他揉了揉眉心,扭了扭腰肢,从怀中掏出药丸丢入嘴中,做了下简单调息。

    自去路被截到战起战毕,只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

    可于他身体的消耗和损伤而言不可谓不大。

    单是内力便耗去七成,皮肉伤和脏腑内伤倒是小事,总不需三五日以上的调养即可恢复。

    但在临敌应变的细枝末节处理上,心神消磨颇巨,毫不亚于凝露台那一场乱战。

    若能抛开得失不谈,这一战的结果他自然再满意不过。

    毕竟要是放在往常,他与双臂尚存且是全盛状态下的紫衣侯决一死战也未尝没有胜算,但恐怕要付出掉肉断骨的代价,不修养个十天半月都难行动自如。

    可这一战,非他所愿,这一打完,麻烦不就又上门了?

    得了胜果,却失了自由。

    长夜漫漫,虽将明矣,不知今日能否逃过一劫?

    姜逸尘仰望夜穹,深吸了口气,略感怅然。

    争斗已止,小镇居民们却无一敢壮胆回家收拾残局或是跑去报官告状,仍是噤若寒蝉地或呆立一处或盲目奔走,岂是怕了他这跳梁小鬼?

    他苦涩一笑,跃上墙头,清声道:“那么,诸位是要同紫衣侯一般,用一样的手段来留住在下了?”

    不知何时,窄巷周围低矮错落的民宅屋顶上,已有五队江湖人士环伺。

    “这倒不至于,我等还没有恼羞成怒到拿无关之人性命做要挟,去砸江湖正派的招牌。”

    姜逸尘寻声望去,隐约可见一袭不太陌生的黄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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