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指尖拂过墨黑的字迹,仿佛触上景非容跳动的心口,楚雁川的手腕都颤了颤,目光落在纸上,再无法挪动半分。

「他只是一只等你回家的狗勾,太阳大了就躲进屋檐下,淋雨了就抖抖身上的毛,每天做好自己该做的事,照常吃饭睡觉,但是其余的时间会全部用来想你,想你的时候就用爪子写下你的名字。每想一次,就写一个名字,字很丑,情很真」

第24章

景非容巡逻完南域,到了北域,他站在枯泽之境的结界外,远远地凝望着封魔印,那里面压着他父尊的一魂一魄。

身后响起脚步声,虞沧走到景非容身旁,道:“帝君都与殿下说了。”

“嗯。”景非容点点头,而后笑了笑,“我从前还疑惑,为什么帝君那样的神尊,会在冥界当一个副将,现在想来,帝君只是在守着父尊罢了。”

他转过头看着虞沧:“冥王大人也同我的父尊相熟吗?”

“我与大殿下少时一直由两位帝君带领着修炼。”

“所以帝君与父尊算是你和我大哥的师尊,难怪……”

——难怪有七千多年的执念,一心要救出羽霖云。

“如果不是我这次入幻境知道了往事,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呢?”景非容问。

“谁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虞沧答道,“若不是帝君的元神撑不住,也不会这么早就将图腾与结界交给殿下。”

可景非容却觉得够晚了,楚雁川一边撑着岌岌可危的元神在等自己长大,等自己有能力对抗赤拓,一边痛苦着无法尽早将羽霖云的魂魄取出,那该多难熬啊。应该再早些,早些将一切都交由自己来分担的——可那就不是楚雁川了。

景非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要回去了。”

他突如其来的报备让虞沧不知该如何回应,愣了一下才道:“好。”

然后景非容抹了抹发红的眼眶,继续说:“我想帝君了,我要回去了。”

虞沧:“……”

景非容回了天庭,半路却遇天帝,自那五百鞭过后,二人是第一次再见。景非容只看了他一眼,心中便不住地回想起七千多年前的场景,他的父王铁了心要拿他灭魔,而他的父尊拼了命将他救下。

为了六界苍生,有些时候对与错的评定毫无意义,但也没有人可以完全用一杆秤般的态度去衡量,释怀谈何容易。

他的父王与多年前其实并无太大差别,有的只是神情与目光的不同,依然是俊傲年轻的一张脸,但景非容忽然意识到,他从未见父王笑过,至少在幻境中对羽霖云那般的笑意,景非容没再见过。

二人对视一瞬,天帝正欲开口,景非容便沉默地绕过他往前走,头也不回。

景非容一进院门便瞧见了楚雁川,正俯身拨弄着池中的一朵睡莲,见他回来了,楚雁川直起身,拢了拢衣袖,道:“殿下回来了。”

直到此刻,景非容才有了成婚的实感——他的神侣在等他回家。

“嗯。”景非容走过去,看了一眼池中的睡莲,问,“帝君在干什么呢?”

“闲着无事,看看。”

景非容没有说话,伸手抱住帝君。察觉他情绪不高,楚雁川摸摸他的头,问:“殿下,累了吗?”

“没有。”景非容吸了一下鼻子,在楚雁川的颈侧拱了拱,说,“我觉得帝君累。”

楚雁川怔了怔,景非容继续道:“内疚,无奈,枯守,等待……每一样都很重呢。”

还有漫长的思念、摇摇欲坠的元神、图腾的反噬,被压垮只是一瞬间的事,一了百了,可若是咬牙扛着,便不啻于一场凌迟慢刑,嚼透了也无法下咽。

楚雁川望着院墙外的辽阔苍穹,有些晃神。众神以他为尊,谁都望不见他心中所想,而景非容却要一点点将他剥开,摸他的旧伤,碰他的软肋——楚雁川不会说累,那景非容就替他说。

一片静寂,偶有飞鸟途径啼鸣,景非容嗅着楚雁川身上的冷香,在他侧颈上亲了亲,随后那吻渐渐往上,从喉结到下巴,到下颚,到脸侧,最后他轻轻吮住楚雁川的唇,伸出舌尖舔了舔。

莲池旁,一树梨花下,景非容搂着楚雁川的腰与他接吻,唇瓣厮磨,舌尖勾缠,两人都有些情动。楚雁川却突然将景非容推开些,微微喘气道:“殿下,我现在不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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