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望,射天狼

    透明匣子?

    白衣白袍白色头巾?

    辛夷侧过来,双手揽住他的脖子,正色问:「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傅九衢身躯微微绷紧,「我岂会拿这种事情儿戏?」

    「然后呢?」

    「无法说话,动弹不得,身上好像有透明的管子……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那般感受,倒似是鬼压床……」

    「接下来呢?」

    「醒了,坐在这里。」

    「……」

    他的描述让辛夷想到了生物舱。

    为什么九哥会梦见这个呢?

    她想到了傅二代躺在生物舱里的样子,一颗心怦怦直跳。傅九衢微微眯起眼睛,端详她片刻,轻笑着抚她的后背。

    「别胡思乱想了。时辰不早了,床上去睡……」

    辛夷不停地摇头,「你不睡,我就不睡。」

    「傻瓜。」傅九衢微微发笑,将人拦腰抱了起来,大步放到榻上。

    灭了灯,拉上帐,搂作一团。

    「睡着了吗?」

    「没有。」

    「想什么呢?」

    「想……我死了会去哪里?」

    「九哥,你能不能别吓我。」

    「生而为人,总归会有一死。十一,总有一天,我们会彼此失去……」

    「嘘。」辛夷捂住他的嘴巴,凑上去吻了吻,又道:「不会。天崩地裂、海枯石烂,十一也不会失去九哥。」

    「……这情话哪里学来的?」

    「跟我九哥学的酸话。酸不酸?」

    「酸掉大牙。」

    「那你喜不喜欢?」

    「喜欢。」

    「大骗子。」

    「我傅九衢一言九鼎,怎会骗十一?」

    「说睡不睡,不是骗是什么?」

    「这就……睡……」

    辛夷想说点什么,身子忽地被男人搂了过去,紧紧的,好像害怕她从掌中挣脱一般,昏暗的光影里,男人的面孔看不分明,双眼异常的亮。

    「九哥……」辛夷轻唤一声,便被他裹入了那紫菂蜀锦织成的薄被里,准确地捕捉到她,将头埋下,「大半夜不睡,胡作非为,小娘子合该受点教训。」

    那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滚出来的一般,炙热而疯狂,意外挑动了辛夷的神经。

    「大官人好生放肆!」

    她低低浅笑,突然摁住他宽厚的肩膀,翻身骑到他腰上。

    「我倒要看看谁教训谁……」

    傅九衢笑了一声,「在这方寸之地,本王还未尝败绩,今日倒要向小娘子讨教几招,还望娘子不吝赐教……」

    辛夷哼笑,猛地扯过她的绦带,将傅九衢双手往上一抬,俏皮而邪肆。

    「那你可要看仔细了……」

    傅九衢一声闷哼,血气如激流涌入腹下。

    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

    如银的月色将天水阁照得皎皎生辉,房里两人各施其法,越过黑暗层层叠叠的禁锢,耗尽了浑身的力气来紧紧相爱。

    「呼……」

    极轻极轻的一声,如释重负。….

    「天快亮了吧?」

    「嗯……你可真能折腾。」

    天快亮了。

    长夜和洪水终将过去。

    故事也以惊人的相似度在重合历史。

    汴京大地上紧锣密鼓地救灾减税的同时,朝堂上要求立嗣和参奏狄青的札子,一个接一个。一说狄青当年家中修园子,狗头生角,是有妖异。

    二说狄青搬到大相国寺居住,冲撞了菩萨,引来民众不满。

    天灾、人祸,各有各的说法。

    赵祯始终不予答复。

    就这么拖到八月,东方突现彗星,纯白而妖异,司天监大呼「上天示警」,知谏院范镇再请立太子,以定大计,以安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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