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上台面

    妖帝又问:“你想让吴楷开口都那么难,怎么姚杏宁抓这个跟他接头的戏子,就轻轻松松?”

    白子蕲摇头:“岑夫人说自己运气好。”

    “怕是有人暗中出手,帮了她一把。”妖帝懒洋洋道,“你不用问她了,她是马大哈,自己大概都不知道。这个案子,你还能不能查下去?”

    白子蕲微一犹豫:

    “恐怕牵扯甚广。”

    “你先查着,结果暂不公布。”妖帝缓缓道,“大司农已经找我哭诉好几天,说自己一家人根本不知女婿所为;仲孙家么,一个劲儿来抱屈,要追查仲孙谋下落,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白子蕲道:“他们也涉不老药案。”

    “呵,青芙庙和里面的人被一把火烧没了,吴楷也已经死了,物证人证全没有,仲孙老头儿就理直气壮出来否认,说自己没吃过不老药,说孙子在白沙矍不可能给岑泊清打掩护做伪证,全都是岑泊清诬陷。这个狡猾的老东西……嗯,你在白沙矍查案,有没有发现仲孙谋替岑泊清做伪证的直接证据?”

    白子蕲认真回想,而后摇头:“这个案子在白沙矍进展缓慢,差点查不下去,就是因为没有仲孙谋和岑泊清的直接涉案证据。吴楷办事很周密,信差失踪案里头,他提供的假供词也是傅松华自己写完盖手印的,就算事后追究,仲孙谋也只是个轻信怠慢、办案不力之罪。”

    所以仲孙家私购不老药的罪名只是悬着,但仲孙谋的失踪却让它家成了货真价实的苦主。

    “我就料到会是这样。”妖帝哼了一声,“仲孙家现在还想找岑家的麻烦。你说,该不该?”

    “如果麦学文劫杀仲孙谋是自主行动,并非岑泊清授意,那么……”

    “麦学文还逍遥法外,你连他的影子都没摸着。看样子短时间内他不会出来了。”

    白子蕲头一低:“属下无能。”

    “行了,不管仲孙家,你接着追查岑夫人提供的线索……”

    妖帝话未说完,天书上忽然出现几个红字:

    杀鸡儆猴,仲孙罪不轻饶。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

    轻飘飘几个字,仲孙家就要大祸临头。

    这是神明的旨意。

    好一会儿,妖帝才道:“仲孙百多年来,都是灵虚的老臣。”

    这算是求情了,但天书没有反应,显然天神不打算收回成命。

    私炼私购不老药这事,真是大大犯了他们的忌讳。

    妖帝又咳了一声:“要办也要照章办,有证据才办!白子蕲追查下去,不老药的买卖双方都逃不掉,处罚仲孙家……又何必急在一时?”

    良久,天书也没有新的指示,大概是默认。

    妖帝立刻转了话锋:“青芙庙那里也有一点进展了吧?”

    这一天天地,净给他出难题。台面上出现一只曱甴,屋子里可能就有一窝曱甴。仲孙谋买不老药给自家老头用,这事儿绝非个例。

    难道跟杀曱甴一样,发现一例就严惩一例?

    那得牵连多少臣民?万一致灵虚城王廷动荡怎么办?

    可是高倨天外的神明词典里面,哪里会有“法不责众”这四个字?

    白子蕲不知道妖帝心中所想,只低头应“是”。

    “至于大方壶的异动,你自己是怎么看待?”妖帝方才已经听过陈述,现在要听白子蕲自己的看法。

    他看了一眼神坛,那上头安安静静。

    “大方壶前后两次气息波动,从时空来看,赤鄢太子伏山越和麦学文,很可能都在那附近出现过。”白子蕲恭声道,“属下认为,这两人都要查。”

    “宝树王挑头,四五个妖王先后上表,哼,现在不是动伏山越这些人的好时候,至少要等到不老药案结束,免得众妖王以为我针对赤鄢国。”妖帝看向白子蕲,“对伏山越,还是要客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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