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知道什么内情?

    “你从没见过炼药人,除了青芙庙那个姓胡的庙祝?”

    “是的。”岑泊清立刻道,“你们逮住姓胡的,一定可以追查下去……”

    白子蕲打断了他的话:“就在前几日,青芙庙失火,烈焰熊熊无法扑灭,两刻钟内烧成灰尽。庙里一百多人都没跑出来。”

    岑泊清张了张嘴,脸上血色尽失。

    都、都被灭口了?

    “很巧,就在赤鄢国君上书灵虚的第二天。”白子蕲看了伏山越一眼。要不是其父着急把这桉子捅出来,并且捅得毫无技巧,青芙庙现在应该还好端端地吧?

    打草惊蛇,唉。

    “所以,桉子在你这里卡住了。”白子蕲耐心对岑泊清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所有罪罚都会降在自己身上?岑泊清呆了好一会儿,摇头摇得快掉下来:“不不,我真不是主谋,甚至没摸过浆珠几次!这些事务都是吴伯在办,你们审他,审他!必有所得!”

    “哦?”白子蕲引导他,“吴伯早就辩解说,他也是听命行事。”

    “就算他听命行事,也不一定只听我的命令!”岑泊清急急道,“浆珠生意是我从父亲手里接下来的,那时吴伯就是全权负责;我接过来以后,也、也是这样,平时都不需要wǒ • cāo 心!一切都是他去对接,我、我能知道什么内情?”

    他怕白子蕲不信,还指天立誓。

    白子蕲沉吟不语。

    此时有一名樊胜的侍卫从上头走下来,在白子蕲耳边低语两句。

    白子蕲眉头微动:“知道了,一刻钟。”

    侍卫快速离开。

    贺灵川和伏山越相视一眼,知道这大概是外头的樊胜来报信。

    白子蕲的意思,让他至少再坚持一刻钟。

    伏山越接下去道:“以岑泊清秉性,的确不像主事者……”

    岑泊清点头如捣蒜。

    “……反观吴楷行事,慎密精明,掌管全局,倒像是拿他们父子当幌子,从事这些不法勾当。麦学文能算计吴楷,吴楷自然怎么就不能算计自家主人了?”伏山越问岑泊清,“吴楷是怎么来到岑府的?”

    “我父亲说,二十多年前老管家病辞回乡,向他推荐了吴伯,说这人办事得力可靠。”

    伏山越揶揄:“的确是又得力又可靠,让你什么都不用管,最后湖里湖涂赴死。”

    贺灵川则问:“岑家从窘迫到重新富有,是不是在吴伯到来之后?”

    岑泊清想了想,点头。

    “也就是说,你父亲从一开始就让吴伯操持这项……”贺灵川本来想说业务,“生意。在他刚来岑府的时候。”

    杀贝迦妖民,取浆珠炼制不老药的生意。

    这就好像大公司纳新,新人上班第一天就直接把控公司核心机密,然后开始经手几千万的生意。

    何况猎妖取珠这门生意是高利润伴随着高风险,岑父直接把它交给一个陌生人来负责,总不能是失心疯了吧?

    麦学文对吴伯有“救命”之恩,吴伯还考验了他三年呢,才敢招揽他做核心骨干。

    “所以你父亲很清楚,吴伯是什么来路。”

    白子蕲赞许地看了贺灵川一眼:“分析得好。”

    三言两语,就剥出了可疑之处。

    这少年两眼就能看出来的破绽,岑泊清几十岁的人了,能始终被蒙在鼓里么?

    “我……”岑泊清呐呐,“这都是从前的旧事。我每想细问,父亲都斥我多嘴,说我不知为妙。结果,结果他去世太突然,始终没能给我解谜。”

    “你说,猎妖取珠的生意是吴伯一手把控。”白子蕲道,“昨天傍晚那次咒杀吴伯,你倒是很果决。没有他,你干得也不差。”

    哪知岑泊清一脸茫然:“什么傍晚的咒杀?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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