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试探

    于是贺灵川询问吴楷其他捉妖手下的下落。

    都到了这一步,吴楷也不再隐瞒,将其他五组人手的隐藏地点、作案手法及成果,接头暗号都供了出来。

    纸上墨迹未干,贺灵川就把写满口供的卷宗往白子蕲面前一递:

    「白都使,另外这五组猎妖狂徒都在赤鄢国境之外。」

    简言之,抓捕他们就不是赤鄢国的任务,

    而是他这专使的份内之事。

    白子蕲接过来收好,站起来道:「我去岑府,你跟过来罢。」

    贺灵川自无异议。

    客栈离岑府极近,走个几百步就到了。

    贺灵川与白子蕲同行,后面跟着几名侍卫。

    他能感觉这人有意无意打量自己,干脆直接开口问道:「白都使,在下脸上有什么异常?」

    这少年仿佛很直率,旁人都不敢这样问他。白子蕲笑得也温和:「没什么异样,就是见你年纪轻轻,与太子越相处不似上下主仆,倒似平辈友人。」

    「我不是赤鄢人,更不是太子仆从。「这点没什么好避讳,白子蕲既然带着樊胜来,那他一定从这位同心卫副统领那里,听说了贺灵川的基本资料。

    这个人心细如发,又是位高权重,贺灵川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有点奇怪,当下打起全副精神,不敢有一点疏失。

    白子蕲道:「我早年也去过孚国,君臣尔尔,但商人们却很厉害。基本上你想要什么,他们都能给你弄来。」

    贺灵川想起石门商会,还有跟朱二娘做独门生意的甘家,不禁莞尔:「穷山恶水无顺民,我们都信富贵险中求。」

    「穷山恶水无顺民,说得好。「白子蕲也笑了,「太子越为什么指定你来办信差案?」

    「我是异国人,牵扯少,顾虑也少。」贺灵川好整以暇,「否则刚遇上仲孙谋,赤鄢的官员就查不下去了。」

    「不是顺民,有不是顺民的好处。」白子蕲悠悠道,「太子越又怎么知道,这案子会牵连甚广呢?」

    贺灵川耸了耸肩:「这就得问他了,我初来乍到,对赤鄢不太了解。」

    「找个不了解国情的异乡人来查案,太子越的行事,出人意表啊。「白子蕲瞟他一眼,「你和太子越是怎么认识的?」

    贺骁的来历成谜,樊胜不知道,伏山越在奏书中也没提过。

    「前阵子帝流浆降临,我们都在野外,为抢一块浆膏大打出手。」贺灵川极简叙述,「不想两败俱伤,就不打不相识了。」

    「听起来,的确是太子越会做的事。「白子蕲留心的,当然是「不打不相识」的言外之意。

    伏山越是什么脾性,什么手段?自己的亲弟弟都杀!

    连白子蕲都觉得他冷血残忍。

    伏山越弄不死眼前这少年,才可能跟他做朋友。

    但是能跟伏山越打成平手这件事,明明很光荣,为什么这少年要轻描淡写?

    「我还有一事要问。」白子蕲想了想,决定单刀直入,「樊胜说,岑泊清请来咒师程俞暗算你,结果铩羽而归,遭反噬吐血。程俞这人我也听过,当真有些本事。你是如何击败他的?」

    贺灵川淡淡道:「我多少还有一点保命的手段。但我也没有能力反击程俞,他是被自己的法术反噬而受伤。」

    「他用出了什么法术?」

    贺灵川一摊手:「他是咒师那应该就是某种恶咒了吧?可惜我不擅此道。」

    不待白子蕲再问,他反守为攻:

    「您方才说,'的确是太子越会做的事」,看来您对太子非常了解。」

    贺灵川有自己的秘密,不能被追问个不停。

    「打过几次交道。」白子蕲笑道,「他作为赤鄢国王子,在灵虚城求学十余年;我嘛,自幼被选入摘星楼,跟他年纪相仿,也有几次交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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