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亡

 曾飞熊又道:“百里庆手下有名将领叫作傅信,快被斩首时,还在破口大骂洪承略。我一看,就将他放走了,还有他手下十几个兵。一百三十六个俘虏,只放走了十六个。”相当于抹了个零头。

 贺淳华点头:“很好。就放他回去,给洪承略添堵吧。”

 洪承略不是要借他的手来清理这些累赘吗?

 他怎么能让对方如愿?

 这姓傅的将领回去以后心怀怨忿,必与洪承略处处为敌,比一刀杀掉有用多了。

 贺灵川心中一动,插嘴问道:“董锐呢?”

 董锐不会死得这样无声无息吧?

 “他第一时间跳上怪鸟,贴地飞走了。”曾飞熊汗颜,“就在我们刚射完第一波箭雨。有林木遮挡,射不下来。”

 贺灵川拍拍他的肩膀。

 果不其然。董锐的逃跑天赋始终是点满的。

 曾飞熊又取出储物戒还给贺灵川:“多谢大少,有那些炸药助阵,我们省了很多工夫。”

 他离开以后,贺灵川也想回帐,却被父亲叫住:

 “川儿,那把梳子呢?”

 “嗯?”他一时没懂,“哪把梳子?”

 “你从洪承略在白鹿镇的家里拿到的梳子。”贺淳华问他,“准确地说,好像是他邻居取走的。”

 “哦,在。”洪承略谨小慎微,离开白鹿镇之前清空了家里,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隔壁老太婆早就顺手牵羊牵走一把梳子,而贺灵川又从老太婆手里拿到此物,上面还绕着头发。

 他也没多想,拿出梳子递过去。

 贺淳华却没接:“能不能确定头发是男人还是女人的?”

 “……试试。”贺灵川想了想,吹了个唿哨。

 几息之后,岩狼陆信就从黑暗的角落里冒了出来,冲他摆了摆僵硬的尾巴。

 贺灵川把梳子凑过去:“闻闻这上面的头发,告诉我它的主人是男是女。”

 岩狼张大嘴打了个呵欠:“二十斤牛肉。”

 贺灵川汗颜:“动动鼻子这么简单的活计,你要价这么高?”才几个月啊,纯朴的苔原狼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要不,你来?”

 “行,行。”贺灵川妥协,“先欠着,我回敦裕再给你买上等牛肉。”

 老太婆保证,没用这梳子梳过头。并且发丝带有一点棕色,不太可能是老太婆的。

 岩狼湿润的鼻头凑过来,使劲儿嗅了嗅。

 它的嗅觉比普通犬类还要灵敏好几倍,甚至光凭气味分子就能在脑海中构建一套立体影像。

 “女人,三十出头,身体不好,常年吃药。”岩狼一脸嫌弃,“这么浓的药味儿,快把我鼻子都淹了。”

 贺淳华这才欣然接过木梳,夸奖儿子:“干得好!”

 贺灵川问他:“老爹你要这把梳子干什么?”

 “有备无患。”贺淳华耸了耸肩,“洪承略的邻居,可是说过他们夫妻和睦?”

 “嗯,洪承略对病妻悉心照顾,每日汤药伺候,据说每隔几天还要给她全身推拿,免得肌肉萎缩。老太婆说,从来没听过他们争吵。”住在那种破房子里,墙很薄的,但凡有点响动,邻居随便扒个墙角都能听见。

 “好,好。”贺淳华点了点头,“对了,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无妨,我这就处理。”贺灵川也回去了,他有药猿,这些小伤尽可以处理。

 他不知道,待他离开之后,贺淳华就传令概不见客,并吩咐亲卫守好帐门。他自己则拿着黑布堵起帐篷所有漏光的缝隙。

 贺总管在帐里做了什么,没人知晓。

 直至大半个时辰之后,东方曦微。

 血光冲天的夜晚终于过去,贺淳华走出帐篷,面对东升的旭日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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