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疑团

 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洪承略的检引被查假,那下场还有得好?

 以他对当地官府尿性的了解,自己要是真被锁走,那么打入班房、做苦役还算是轻松处罚。最可能的,是被抓壮丁投军。

 前几天白鹿镇上才张贴州府的募兵令,每乡要出五百兵员去往敦裕,充作州军统一操练。

 告令上给出的薪饷还挺高,洪承略当时有点心动,但一想妻子卧病在床缺人照顾,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更何况浩田乡官说话不算话的例子还少么?薪饷发下来,有多少能真正落到军户家属手中?

 可他现在若是被差役锁走,很可能直接被发配充军,一个大子儿都拿不着。

 洪承略面无表情:“我妻长年卧病,离不了人的。几位差爷行行好,就当没抓着我。”

 嘿,嘿嘿,虎落平阳。他活动活动右手,发出咯啦几声。

 三名差役中,有一人望着眼前的家徒四壁面露不忍,另外两人却无动于衷:“这年头,谁家没有难言之隐?走,别磨迹!”

 锁链一响,往洪承略颈上套来。

 差役常年用它拿人,就和牧民套马一样熟练,只那么一套、一锁,嫌犯很难挣脱。

 可是洪承略一伸手,也不知怎地就抓住锁链,往回一扯。

 差役站不住脚,连人带锁链被扯过来,对方轻松得像抓只鸡。他尚不及反应,洪承略五指如鹰爪,往他脖子上轻轻一按。

 卡察,喉结碎了。

 另一名差役下意识拔刀,正要呼喊,洪承略甩出锁链,一把将他套近。这时再想求救可晚了,锁链在他颈上越勒越紧,颈椎越来越痛……

 喀一声轻响,颈椎骨断了。

 最后一名站在原地的差役看得呆住,要知道他们腰悬官牌,有元力加持,普通壮汉根本不是他们对手。可眼前这个又瘦又高的男人……

 直到洪承略目光扫来,他才醒悟,转身外逃。

 洪承略微一犹豫,不想对付他。

 然而这名差役才刚逃进院子,忽然又倒飞回来,手舞足蹈中砰一声直接砸在床脚边,脑袋开花。

 从头到尾也是一声都没叫唤。

 看着红白之物溢流满地,洪承略皱起眉头,后退两步挡住屋门。

 外头忽然有人轻敲院门:“洪先生在家吗?”

 院门是敞开的,这人在这个时候敲门,既礼貌又诡异。

 “哪位?”洪先生走出去一看,来者四十多岁,圆脸圆鼻,看着一副和气生财的样貌,身后还背着包袱,看起来像行脚商人。

 可就是这么个人,把官差扔回来直接掼死了。

 他反手关上门,向洪承略行了一礼才肃容道:“小人名叫伍青,受另一位洪大人临终前的托咐,将遗物交代给您!”

 洪承略眯起了眼:“另一位……洪大人?”

 “他是您亲兄弟,但名号是忌讳,我就不提了,这是他转交给您的东西。”伍青取下身后包袱,双手奉上。

 洪承略打开包裕,见里面东西不多,仅一只薄皮匣子、一打符箓、一把折扇、一封火漆缄口的书信。

 符箓上的画符很眼熟,的确出自兄长之手。

 他先打开匣子,里面是折叠好的十张银票,面额不等,但随便哪一张都足够他摆脱穷困潦倒,晋升为有田有屋的小康水准。匣子里还有几颗玄晶,颜色从深绿到微红。

 这可是天地灵气的聚合,有钱都买不着的宝贝。即便是刚刚到任的夏州新总管,家底儿都赶不上这几枚玄晶。

 可洪承略把它们倒去一边,看也不看,因为银票上还压着一只木头凋成的蟾蜍,就比指肚儿大一点点,刀法精妙,连蟾蜍背上的小疙瘩也刻了出来。

 他伸食指挑起木凋,看了好一会儿,似在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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