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酒

 果然卢耀听得连咽几下口水,想了想果然道:“好,既然贺大人有此雅兴,卢某作陪就是!不过话说在前,我曾得过机缘,早就百毒不侵。就是端砒霜上来,我也食如醪糟。”

 贺淳华作色:“卢将军说哪里话来,我会这般作践自家好酒吗?”

 所以一张长桌压在中线上,贺淳华和卢耀各坐一头,前者将酒坛推了一坛过去。

 卢耀接过来拍碎封泥,果然一股醇香扑鼻,令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赞道:“好酒!”

 他又招了招手,两个匪徒接过酒坛,先帮他倒满一碗,剩下的也去加温。

 这时贺家队伍里的仆役用板车推着那条壮观的鱼王过来了。大鱼已经事先去泥、去鳞、洗净,被收拾得赤条条地。

 那是村子里最大的板车,平时用来运送干草谷料,结果不能全装下这鱼,半截鱼尾还拖在地上。

 这是要现吃现做了。

 两人上前,在鱼腮后方开了个小孔,居然从里面抽出一根灰白色的筋,比筷子还粗。

 贺淳华介绍道:“湖鱼要先去腥筋,否则土腥味会留在肉里。”

 卢耀喝了口酒:“讲究,不愧当了二十年的官儿。”

 贺淳华侧目,卢耀笑道:“怎么,关于贺大人,我不能略知一二?”

 “有些意外。”毕竟他只是个边陲小官儿,贺淳华一指大鱼,“我手下收拾这鱼时,发现它浑身无伤。敢问卢将军,如何将这鱼击晕过去?”

 当时卢耀和这鱼王一起浮出水面,场面相当震撼。虽说水的浮力很大,但卢耀能将它抬向水面,本身就是神力惊人。

 最让贺淳华在意的,却是他如何将这鱼打晕过去。

 看它体型、鱼鳞,至少近二百岁,卢耀再强大也是个人,下水时并未持有长兵,几乎是赤手空拳将它搞出来。

 这就邪门儿了。

 而且,众人抬鱼上岸不久,这条大鱼就醒了过来,那叫扑腾得一个欢实,半个村子的人都听见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

 “我拣的。”在他注视下,卢耀两手一摊,“除了把它弄上来,我根本什么也没做。这么大的便宜,你能忍住不拣?”

 “……”贺淳华一阵无语,“黑天瞎地,你怎能看见湖底有大鱼昏迷?”

 “这个,你就不懂了。”卢耀得意洋洋,“我天生一双神眼,能见旁人所未见。别说湖水,就是入地三尺有宝物,也难逃我法眼。”

 贺淳华笑了笑,知道他不愿透露,也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