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天高地厚

 贺灵川闷闷喝了口茶,说起年纪,他和年松玉才更接近吧?这家伙是怎么厚着脸皮说出来的?二弟面相生得好,向来比他更讨人喜欢,不过这两人的表现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贺越正按老爹的要求打官样文章:“黑水城上下都已动员起来,不过临近红崖商路关闭,进出城内客流大增,鱼龙混杂,给我们搜寻任务平添许多难度。”

 贺灵川怕老二吃亏,坐在一边陪同,只看这小子表面异常诚恳、实则油盐不进的模样,像极了老爹贺淳华。

 年松玉不耐烦了,也懒得再跟他们客套:“那么关起城门来搜!此事关乎国运,闭城几日有甚要紧?”

 “使不得。”贺越苦笑,“拔陵国使团这两天就会抵达黑水城,然后由此西返。这是他们今年回国的最后机会,一旦延误,恐怕要引起两国之间的重大误会!”

 他顿了一顿:“拔陵国一直对大鸢虎视眈眈,边境也磨擦多次,他们正愁没有借口呢。”

 年松玉气得笑了:“这么说来,黑水城不能关,一关就会引发边境战事?”

 “大有可能!”贺越斩钉截铁,“千松郡承担不起!”

 孙孚平看不惯他们互相扯皮,浪费时间,干脆挑开纱窗说明话:“我听说贺大公子受过伤,闭门养了四五十天?”

 “是啊,险些要了我的命。”贺灵川在边上喝了半天茶,话题终于转到自己身上。他扯开衣襟,露出脖子上的伤。“瞧。”

 那时沙豹死命咬在他颈上,如今伤口虽已痊愈,却也留下撕裂形的狰狞伤疤,可见当日危急。

 年松玉盯着这道疤:“这伤怎么来的?”

 “这是我去葫芦山……”贺灵川说到这里,像是一愣,“咦,年都尉从哪里听说我受了重伤?知道这事儿的人没几个哪。”

 年松玉想也不想就道:“手下人打听来的。就像你们所说,黑水城人多口杂,盖不住情报。”

 “这帮孙子连我的消息都敢乱传?”贺灵川扔下杯子忿忿道,“具体是谁?年都尉告诉我,我定不饶他!”

 年松玉沉默了,看他的眼神越发犀利。

 那种尖针刺面的感觉又来了,贺灵川不甘示弱瞪了回去。

 比眼大?他从来不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