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人谁不会

 陈朝听着这话,略微觉得有些奇怪,扭头看去的时候,只见那个蓝袍男人神情温和,正安静地看着自己。

 才和一个所谓的读书人打过一架,如今再看到这个男人,陈朝骤然发现,真正的读书人,果真是和那些所谓的读书人不一样的,两者区别,一眼便可看透。

 虽然不知道眼前男人的人生经历,但陈朝约莫可以判断,他一定是个读书人。

 鬼使神差,陈朝犹豫片刻,便来到那蓝袍男人面前坐下。

 蓝袍男人拿出一个干净酒碗,放在陈朝面前,给他倒了一碗酒。

 然后不等陈朝说话,蓝袍男人便自顾自开口笑道:“我姓宋,名盈虚,早些年也在这神都算是有些产业,不过很早便家道中落了,如今全家早就不在神都了,如今实在是想念得很,这才不远万里来神都看看。”

 自称叫宋盈虚的蓝袍男人看着眼前的陈朝,举起酒碗,自顾自喝了口酒,这才感慨道:“神都的酒,这也是好些年之后的头一次喝。”

 陈朝听着这话,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具体又说不清楚,他只是端起身前的酒碗,喝了一小口,感受着酒香在整个口腔里打转,陈朝的心情这才放松一些。

 这几日他实在是太过紧张了,左卫的生死在他身上,容不得他马虎。

 宋盈虚看着眼前还没有开口的少年,微笑问道:“酒如何,对不对得起这一坛酒水一枚天金钱的价格?”

 陈朝微微蹙眉,摇摇头,“不是什么好酒。”

 得的确如此,眼前酒水,只能说能喝,和好酒完全不挨边,更完全无法值得一枚天金钱。

 “酿酒的人是半路出家,明明没有那个手艺,却偏偏喜欢,能怎么办?”宋盈虚看了一眼那边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的妇人,眼中情绪莫名。

 陈朝沉默片刻,说道:“喜欢便去做,做得不好是另外的事情,若是连喜欢的事情都没有去做过,以后难道不后悔?”“人生百年,须臾而已。”

 陈朝话锋一转,平静道:“不过说这坛酒要收一枚天金钱,就是真没有道理了。”

 宋盈虚哈哈笑道:“你这话要是有机会就该告诉她,让她以后即便还是要开酒馆谋生,也别昧着良心。”

 话都说到这里了,陈朝开门见山问道:“先生认识我?”

 宋盈虚点头道:“如今神都还有比你更出名的少年吗?在万柳会上名震天下,而后离开神都,在雨水郡那边又将传承无数年的宗门崇明宗几乎灭了门,如今更是神都左卫的指挥使,指挥使大人这个年纪,便能做出这么多事情来,让人想不记住都难。”

 陈朝叹了口气,也不打算兜圈子,只是直白问道:“先生是哪家派来的?”

 宋盈虚沉默片刻,看着陈朝说道:“我来自太子府。”

 陈朝刚要说话,却骤然一惊,猛然看向眼前的男人。

 男人也还是平静地看着他。

 大梁皇帝虽然已经即位不止数年,但一直没有在三位皇子之中做出抉择,如今的大梁,是没有所谓的太子殿下的。

 三位皇子,都没有被敕封太子,故而也就没有太子府。

 至于大梁朝的前一个太子,还要追溯到灵宗皇帝在位的时期的那位慜太子。

 宋盈虚看着陈朝,笑道:“殿下其实很像太子殿下。”

 陈朝没有说话,只是在听到这个称呼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绝对不可能永远都是秘密,该知道的永远也会有人知道,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现如今自己的身份已经被这些所谓的先太子旧臣知道了。

 这意味着什么?

 不言而喻。

 陈朝看着眼前的宋盈虚,陈朝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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