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谢洛生心里有些怅然若失,小姑娘说:“今天我们五师兄唱《白水滩》,五师兄的武生顶好的。”

茶博士说:“这位先生可是冲容老板来的,是容老板的戏迷,回回都给容老板”

谢洛生顿时火急火燎地打断他,说:“有劳,一壶龙井。”

春迎看着谢洛生,笑起来,“我就说嘛。”

谢洛生有些不自在,清咳了一声,道:“没有的事。”

小姑娘冲他眨眨眼睛,道:“明白的呀。”

谢洛生:“……”

谢洛生扑了个空,心里虽有失落,却是意料之中。容家生意做的大,容述需得兼顾二者,犹为不易,乍一想,谢洛生反倒对容述又多了几分敬佩。

谢洛生和容述再次见面,已经是一周后了。那天是晚上,容述在喜悦楼里,却没有登台,像个寻常的票友,坐在台下看。台上在唱一出《战宛城》,锣鼓声里,曹操踏步而上,底下当即掌声雷动。

谢洛声一眼就看见了容述。

容述穿着一身墨绿色底的丝绒长旗袍,耳朵上挂了同色的耳坠子,慵懒又贵气,正靠在椅子上,翘着腿,脚踝逃出了细细的高跟,一晃一晃的,姿态很是放松。

谢洛生安静地看着他,耳边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只有心跳声如擂鼓,一声越过一声,咚咚咚震得他头晕目眩。谢洛生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理了理袖口衣襟,抬长腿径自走过去,叫了声:“容先生。”

容述抬起眼睛,看见是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说:“是你啊,来听戏?”

谢洛生点了点头。

容述笑了下,道:“坐。”

谢洛生没客气,坐在容述的身边,说:“容老板今天怎么没有登台?”

“累了,”容述语气有些散漫,他拨了拨自己的耳坠子,说:“不想唱。”

谢洛生顿时笑了起来。

容述说:“公司怎么样?”

谢洛生道:“已经解决了,要不是容先生帮忙,这事恐怕不能这么轻易善了。”

容述不置可否。

谢洛生接着道:“容先生有时间吗?”

容述挑了挑眉,抬头看着谢洛生,青年目光澄澈坦荡,却有点儿藏不住的忐忑,说:“想请容先生吃个饭。”

二人目光相对,容述摩挲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淡淡道:“谢少爷若是为了道谢,大可不必。”

“我同你父亲论交,总不能看着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负。”

谢洛生鲜少被拒绝,愣了下,听着那冠冕堂皇又疏远的话,心里愈见不痛快,沉默须臾,道:“容先生。”

他极淡地笑了一下,说:“既然容先生同我父亲论交,那晚辈请容先生吃个饭也是人之常情吧。”

“您说呢,容叔叔。”

这回轮到容述怔住了,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谢洛生把“容叔叔”都叫出了口,容述再拒绝是不能了。

二人去的是谢洛生挑的地方,地方不远,很雅致的一家餐厅,装修复古,雕花的窗,山水屏风,餐厅里头假山栩栩如生,流水潺潺,很有几分意境。

有个穿着旗袍的年轻姑娘正抱了把琵琶边弹边唱小曲,吴侬软语,婉转悦耳。

谢洛生到底在容公馆里住了一段时间,知道容述对西餐兴致缺缺,公馆里备的也都是口味清淡的中餐。这家餐厅已经开了有些年头了,主经营的苏菜,颇有些名气。

二人在雅间里落了座,谢洛生将菜单递给容述,容述没客气,细细的指甲在几道菜上轻轻点了点,姿态懒散又理所应当。

谢洛生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朱红的指甲上,容述手指骨节分明,皮肤白,瞧着精致又漂亮。谢洛生等他点完了,对侍应生说了几句,坐定了,对容述说:“以前和师兄来过这里,苏菜做得蛮地道。”

容述环顾一圈,道:“环境不错。”

琵琶女拨拉着琴弦,声音幽幽的,不多时,侍应生奉了酒,菜也陆陆续续地上了。

谢洛生替他斟了酒,说:“容先生,我敬你一杯。”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多承你照顾。”

谢洛生看着容述,又补充道:“这酒不呛嗓子,也不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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