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说不出话来。

他又继续追问:“顺王也是如此待你,才叫你对他忠心耿耿的吗?”

“那咱家与顺王比起来,谁待你更好?”

被踹倒的那个家丁在不远处发出痛苦的呻吟,挣扎着挥动四肢想要起身,却再三倒下,最后力气耗尽,只能在雪里无助地抽搐。

其他侍从都一动不敢动地跪在原地,有年纪小的婢女偷偷哭泣,我听见了细微的吸气声。

九千岁不为所动。他铁了心要听我的回答,似乎这群人的生死在他眼里毫无价值,连余光都不需要给。

再这么下去,不仅是那家丁,其余人也难逃一劫,不死也要大病一场,我心急如焚,不想这么害了他们。

九千岁高我很多,我看他要抬头,恰巧头顶上挂在枝桠的积雪被刚刚的动静震落,一片雪花摇摇晃晃地飘了下来,掉进我的衣领中,冰冷,冻得我打了一个哆嗦。

我突然想起除夕那夜。

那夜,九千岁也是这么高高在上地盯着我,一只脚重重踩在我的脖子上,仿佛踩死我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无足轻重。

但后来……

我突然上前一步靠近九千岁,膝盖贴着他的足尖跪下,一只手拉住他的袖摆,仰头,将腹背、胸膛、脖颈各个命门都暴露在他眼下,放软语气:“不管如何,督主对我好,供我吃穿,与我共眠,这些恩情我都记在心里,心甘情愿为督主尽忠。”

我也分不清自己说的几分是讨好,几分是真心。

暗卫与死士有某些方面的类似,因为熟悉主子的行程以及诸多地形信息,若是被掳,也需要立马吞药自尽。但我的恩师,一位对我多有偏爱的侠者,曾在私底下偷偷传授与我许多活命的技巧。

其中一条,便是示弱。

“那些人习惯了尔虞我诈、明枪暗箭,没人会不喜欢绝对掌控局面的感觉,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放下一切地向他示弱表忠,把你的命门全都交到他手上,哪怕你已经没有更多的价值了,他也不一定舍得杀你。”这是恩师的原话。

除夕夜之后,九千岁再也没有对我起过杀意,我才恍然想起,或许当年恩师说的都是对的。

“我知督主怜爱景寅受冻,所以斗胆恳求督主,怜爱景寅愧疚难安之心,饶他们一次,可以吗?”

四周静悄悄的,他低头看我,半晌没有动静。

这一会儿,膝盖已经冰冷一片,被体温捂化了的雪渗进裤子里,更是刺骨的寒,我不敢相信几个侍从跪满一个早上该如何难熬。

九千岁突然侧身,挥手甩落我抓着他衣袖的手。

我心中一凉。

但没来得及多加思考,因着跪得笔直,身体只靠一双膝盖支撑,这一下被他带得骤然失去平衡,上半身重心朝前倾斜,眼看就要扑倒。

结果却是摔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你倒是把男宠这个身份拿捏得准。”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九千岁把我整个人端抱起来,大步朝屋里走。

视线穿过他的肩膀处往后看,雪地中,一群侍从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扶着受伤的那人静悄悄地退出院子。

我松了一口气。

本来写得太晚,想白天睡醒再更,关了电脑又突然想起大家放假在家可能也睡得很晚呢,就又爬上来更了。

第8章他是不是喜欢我?

九千岁说,我院中的一众侍从在雪地里跪病了大半,这段时间无法继续伺候我,接着便不由分说地带人将我一应衣物用具都搬到他的寝殿。

他还说,我是府上唯一的男宠,得宠一点也是应该,否则反而会引人生疑。

我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只能战战兢兢地在他院中住下,同吃同住、同床共枕。

苍国的春节向来是从腊月二十八开始休朝,一直到到正月初七,前后共十天整。九千岁除却大年初一进了趟宫之外,接下来几天都未踏出府外一步,又兼之没有客人前来拜访,便日日与我相对。

我也算终于摸清楚与他相处的模式了其实更多的是误打误撞,我发现自己越是恪守上下级的拘谨,越是容易惹他生气,偶尔无意的松弛与亲近,却总能换来他祥和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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