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最后同事帮他打了车,许言报了地址后,听见有人‘哇’了一声——那片住宅区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

“许经理,你深藏不露啊!”

许言靠在后座上懒洋洋地笑:“没有,房子是我对象的,我就是一小白脸。”

其他人纷纷表示不相信,一阵玩笑与道别过后,车门关上,世界很安静。许言闭着眼,车窗外的绰绰光影在他脸上飞驰而过,车里正放着歌,谢春花的《借我》。

许言的喉结动了动,开口跟着唱。

借我不惧碾压的鲜活

借我生猛与莽撞不问明天

借我一束光照亮黯淡

借我笑颜灿烂如春天

借我杀死庸碌的情怀

借我纵容的悲怆与哭喊

借我怦然心动如往昔

借我安适的清晨与傍晚

……

他唱得五音不全,跑调到没法听,最后声音颤抖发哑,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问:“要纸巾吗?”

“不用。”许言睁开眼——没哭。他说,“就是困了,还有多久能到?”

“五分钟。”司机又看了他一眼,回答。

“师傅辛苦了。”许言一笑。

到家后,许言站在门外清醒了几分钟,但没什么用,头还是晕。他搓搓脸,开门进屋,上楼,沈植还没睡,在书房里。许言敲敲门,说:“我喝了点酒,不过还行。你想吃宵夜吗?我去给你做。”

“不用。”隔着门,沈植回答他,“我今天去客卧睡。”

“好。”许言额头抵着门,笑着说,“对,我一身酒味,万一发酒疯了还打扰你睡觉……那我先回去睡了。”他自言自语似的,替沈植说出那些看似合理的理由。

没回应,许言晃悠悠直起身,回了房间。晕晕沉沉洗漱完,他一头栽倒在床上,整张脸陷进枕头里——是沈植的枕头。许言吸了口气,在黑暗中闭上眼,嗓子里发出点含糊的声音——

借我一束光照亮黯淡

借我笑颜灿烂如春天

……

借我怦然心动如往昔

借我安适的清晨与傍晚

……

后来他睡着了。

隔天早上,沈植回主卧洗漱换衣服,许言悠悠转醒,看了眼手机,还早,他从床上爬起来,揉着眼睛下楼。头有点痛,许言热了奶,烤了面包,端到餐桌上。沈植下楼时已经戴好领带穿好外套——许言抬头看他一眼,确定对方没给自己帮他整理着装的机会。

“今天这么早去公司啊。”许言刚要吃面包,又想起自己还没洗脸刷牙,于是趴在桌上,随口找天聊。

“有点事。”沈植说。

“哦……”许言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那你先吃着,我上楼洗漱去,刚刚都忘了。”沈植低头吃早餐,没空回答他。

等他洗漱完,沈植已经出门了。许言重新趴回床上补觉,宿醉的感觉真不妙,好在不用上班,他两眼一闭,舒舒服服地睡过去。

一觉睡到中午,终于清醒了点,许言慢慢爬下床,趿着拖鞋走到衣帽间,扯了个旅行包出来,把笔记本电脑、充电器、钱包塞进去,又随手套了件外套。他拎着旅行袋和相机包,下楼,顺带收拾了客厅的垃圾。

天气很好,阳光明媚,风吹过树叶,哗啦啦作响,金灿灿一片——风和日丽,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冬日午后。许言关上大门,把外套帽子扣到头上,迈下台阶,头也不回地走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不更,后天也不一定哈。

第6章

下了高铁,许言一出站就看见高杵在人群里的许年——小他一岁的亲弟弟,高中毕业出国留学,目前在接手家里的公司。高铁上许言给许年发消息说自己要回来了,许年还臭屁高冷地说关我什么事,你不是都不回家了么,别幻想我会来接你……弟弟行为罢了,嘴上逞强,身体诚实,到底还是来等着许言了。

见了面,许言还没开口,许年冷冷看他一眼,伸手拿过他手里的旅行包,扭头就走。许言好笑地跟上去,说:“辛苦许总来接我,晚上请你吃饭。”许年不搭理他,面无表情地迈着步子,直到两人坐上车,许年才冷笑着说:“带这么点东西,你也就回来吃个晚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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