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一提醒,杨贺才想起自己下身黏腻不堪,他狠狠瞪了季尧一眼,季尧笑吟吟地看着他,很是无辜的样子,顿时脸上火烧火燎,越发不能忍耐。

“转过去!”杨贺怒道。

季尧乖乖地哦了声,背对着杨贺,盘着腿,一晃一晃的,有些少年气的天真跳脱,说:“公公房间里熏的什么香?”

杨贺不说话,嘴唇紧抿,昳丽的面容多了几分阴鸷,视线落在季尧的后心处。

突然,只听季尧说:“其实今日我来找公公,是有桩好事想同公公说。”

杨贺没什么起伏地说:“哦?”

季尧漫不经心地说:“司礼监李承德已经失了帝心,公公猜,他为什么仍旧可以屹立不倒,戚薛两家对他也多有忌惮?”

杨贺心思微动,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说:“御马监。”

御马监掌有禁军七千,戍守宫廷,捍卫皇室。而今御马监掌印太监宿成是李承德的同乡,二人沆瀣一气,已有多年。宿成软硬不吃,手中又有禁军,他不挡自己的道,杨贺也不管他,更何况宿成命短,上辈子,宿成骑马操练,马突然发疯,宿成从马上摔下来,过了几天就死了。

一个短命鬼。

季尧回过身,笑盈盈地说:“公公对御马监不动心?”

杨贺:“是谢家让你来的?”

季尧笑道:“外祖父说,公公忠心为主,替圣上清除外戚,谢家愿为公公送上一把剑,聊表诚意。”

杨贺看了他一会儿,冷笑道:“这就是你表诚意的方式?”

季尧认真地说:“自然不是,今晚所为表的是季尧心意,我喜欢公公。”

杨贺面无表情地转开了脸,季尧却黏糊糊地蹭了过来,挨着杨贺,在杨贺恼怒踹他之前,说:“公公不想接着听?”

杨贺顿了顿,到底是忍了下来。

季尧说:“去岁御马监说丢失了一批武器,搜查无果不了了之,其实那批武器,是到了戚家手中。”

杨贺道:“你怎么知道?”

季尧笑了笑,说:“谢家自有谢家的法子,否则不是白白忍气吞声这么多年。”

杨贺思索片刻,嘲道:“谢家数百年钟鸣鼎食之家,一向清高,如今竟纡尊降贵要来同我一个阉人结盟,当真可笑。”

季尧托着下巴,笑道:“确实可笑,虚伪。”

他有些孩子气地说:“每次和他们打交道,看着他们伪善的笑,我都恶心透了。”

杨贺偏头看了季尧一眼,不由得恍了恍神,上辈子季尧当了皇帝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这么个疯子,谢家当真不会养虎为患?

二人在床上商谈了一会儿,事儿一论完,杨贺当场翻脸要赶季尧,偏这小子黏着他,哼哼唧唧地说督公不能过河拆桥。

一个晚上杨贺只觉心力交瘁,颇觉几分无力,累得睁不开眼,竟由得季尧睡在了他床上,睡意朦胧之间不甘心地想,季尧今晚分明是算计好的。

小畜生!

第28章

季尧是小畜生。

还是个没皮没脸,得寸进尺的小畜生,心肝脾脏都是黑的。

这是杨贺后来得出的认知。

季尧并非全无用处,他身后代表着谢家,一个被打压了近十年的世家。管中窥豹,杨贺虽未见全貌,却敏锐地隐约察觉出了谢家根底比他想的要深。

不怪上辈子最后赢的是谢家。

这些年,谢家藏在暗处,如同一只悄然结网的蜘蛛,妄图重振昔日风光。

他们选中了季尧,这些年没有少花心思,只不过——季尧当真会乖乖听话吗?他不是季寰,季尧天生反骨,没有人比杨贺更清楚季尧藏在乖巧皮囊下的疯狂狠戾。杨贺不无恶意地想,季尧最好不听话,让谢家经年的夙愿落了空,反而被这只自己亲手喂大的白眼狼吃得一干二净。

可想起季尧,杨贺就有些头疼。

季尧好像得了病,总喜欢黏着他,还要动手动脚的,犯病了似的按着他亲,亲不够似的,每回都要在他身上留下几个牙印子。若不是季尧不吃人,杨贺当真以为这人要吃人肉,恶狗一般,撕咬着骨肉往肚子里咽。

但是季尧比吃人还荒唐,怎么会有人痴迷和太监做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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