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杨贺狠狠地瞪着季尧,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过了须臾,他闭了闭眼睛,偏头拿嘴唇碰了一下季尧的脸颊。

季尧动作滞了滞,轻软地说:“公公好乖,最会哄我开心了。”

旋即,就松开了手,还没来得及退开,杨贺抬手一个耳光扇在了季尧脸上,重重地一声脆响将落,又恶狠狠地踢了季尧一脚。

季尧猝不及防地跌在地上,杨贺拿膝盖顶着他的胸口,发冠都乱了,眼神烧着火,淬了冰,骂道:“疯子。”

他恶心透了地拿手去擦嘴唇,太用力,擦得嘴唇红红得像抹了胭脂,又艳又凌厉。

“公公又欺负我,”季尧低低地叹了口气,疼得脸色苍白,神情却很轻快,他看着杨贺,惋惜地说:“公公真不心疼自己,嘴巴那么软,还擦得那么用力,都要破了。”

杨贺冷冷地看着季尧,季尧手臂伤口崩裂,被血染红了,眼睛却一眼不眨地盯着他,映出他狼狈失态的样子。

杨贺说:“季尧,你当我是傻子么?”

“谢家现在敢冒头就是众矢之的,他们容不下我,就容得下积怨已久的谢家?”

季尧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困惑,看着杨贺笑,“公公试试嘛。”

他抬了抬淌血的胳膊,声音低弱,像个顽劣任性的孩子,说:“我不喜欢谢家,恨不得他们一个一个都死绝了才好,这样,我还要多谢公公。”

杨贺抿紧了嘴唇,一声不吭,季尧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拿血淋淋的手碰他的脸颊,委屈地说:“公公,我手好疼,要疼死了。”

冰凉的,湿漉漉的手指在杨贺脸颊留下一道歪歪扭扭的血迹,杨贺心口跳了跳,打开季尧的手,转头冲外面喊:“来人,去叫太医!”

季尧当即开心地笑了起来,昏昏沉沉的,低声道:“公公果然还是心疼我的。”

杨贺面无表情地抓着他没伤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将他扶了起来,季尧提不起力气,眼前恍惚恍惚的,二人踉踉跄跄地到了床边,杨贺就松手将他扔了上去。

季尧紧紧攥着杨贺,拿黏腻血腥的手,不管不顾地抓着他,“公公不要走。”

杨贺冷淡地看着他的那几根指头,说:“为什么?”

“你纠缠不休,到底想干什么?”

季尧说:“公公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吗?”

“我喜欢你啊,我最喜欢你了,”他声音沙哑,语气理所当然还带了几分笑,“我要你。”

第24章

杨贺觉得刺客那一刀砍的不是季尧的手,是他的脑子。

本来就没剩什么好东西,生生给劈成了满口胡言的傻子。正常人哪会说喜欢宦官,要个宦官的疯话。

杨贺半点都不信季尧。

季尧迷迷糊糊地还抓着杨贺的手不放,杨贺一根一根掰开,没等太医来拂袖就走了。上辈子加这辈子,他就没见过这样的人。杨贺脸颊还带着季尧的血,嘴唇舌头都好像被季尧含在嘴里,如同饿狗咂摸着骨头又不舍得吞下,要吮出骨髓来。

杨贺不想陪他发疯。

二人之间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季尧缠杨贺却缠得紧,那个满是血腥气的吻过后,季尧念念不忘,抓着杨贺就能自顾自地亲上去,挨了耳光也不在意,反而越发起劲,咬得更狠,杨贺嘴唇都破了皮见血。

每每都能将杨贺气得脸色铁青,捂着嘴巴恨不得让人把季尧轰出去。

那小子跟没事人似的,对杨贺笑嘻嘻的,一如既往地撒娇扮乖。

后来杨贺索性夜宿在宫外。

他是大权阉,宫外置了大宅子,陈设无一不精,却没人敢多加置喙。宦官老来无所依,大多贪财,杨贺也不能免俗。

钱财,权势,谁不喜欢?

没过两天,皇帝说要给季尧在宫外开府,他已经十六了,自然不宜久居内宫。

这差事儿季寰交给了杨贺。

燕京城中有许多空着的王侯旧府,只消重新休憩一番就能入住。杨贺择了一座,着底下人看着,也就没有再多上心。

杨贺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求他办事的人不少,个个恭维着,一口一个督公,觥筹交错,满世骄奢。这一日,杨贺宴饮回来夜已经深了,喝了些酒,颧骨微红,泛着芙蓉色。他揉了揉眉心,下人迎上来,在他耳边说,“督公,十三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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