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栽赃我,有意思吗?

 接了人,燕钦打方向盘调车。

 车头跟校门口走出来的女子打了个照面。

 “堂叔,那是我辅导班的英语老师江老师。”小姑娘坐在副驾,看到人还特地挥手打了个招呼,“萧吏说之前奶奶安排你跟她相看的,你没去。你们平时有见过吗?”

 燕钦往站在车外不远的女子随意瞥了眼。

 格子衬衫牛仔裤,乌黑长发在脑后随意扎成低马尾,巴掌大的脸,架了副罩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

 看起来普普通通,存在感极低。

 这样的人往街上随便一扔,转头就找不着。

 “没见过,就算见过也留不下印象。”燕钦道。

 适逢外头经过的学生喊了声老师再见。

 女子下意识回应“再见”。

 声音透过车窗飘进来,细细的,音质温雅清和。

 燕钦长眸倏尔一眯,状似不经意道,“七七,你刚说你英语老师叫什么?”

 “江老师呀,她叫江意秋,很有诗意的名字。”

 “嗯。”燕钦勾唇,笑意冷冷。

 名字诗意可以,做过的事别失忆就行。

 看着黑色宾利消失在马路尽头,江意秋屏在胸口的气才敢呼出来,后背冒了层冷汗。

 即便隔着一层车窗,她也能感受到男人看过来时,深沉眼神带给人的压迫感。

 江意秋心里渗出一层后怕,难以想象自己昨天晚上是怎么生出的胆子,竟然胆敢跑去揍燕钦。

 那个危险的男人,江家惹不起。

 回到江家位于玫瑰庄园的小别墅,已经是晚上七点。

 客厅透出明亮灯光,里头有晏晏笑声,显得温馨热闹。

 江意秋在门外站了片刻,深吸一口气,举步往里走。

 她一出现,里面的谈话声立刻停下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知道家里在等你吃饭?”江父坐在沙发一端,语调冷硬。

 江母则起身,开始招呼晚饭,“肯定又搭公车了,说了多少次了,家里有车。又不是坐不起,让司机送你来回多方便?非要每天自己去公交站台等车,浪费时间不说还坐不舒服。这倔强脾气也不知道随了谁,总是听不进劝。”

 江意冬靠坐在江父身边,笑嘻嘻没个正经,“当然是随了我爸,有其父必有其女嘛。”

 她跟江母一唱一和打圆场,江父哪能听不出来,脸色稍缓,哼道,“哪里像我?我们家四口人就属她脾气最怪!看看其他家的,哪家女孩子像她一样,年纪这么大了还不嫁人?回回相亲回回失败,整天带着副木愣愣的黑框眼镜,连脸都看不见!你妈给你找的相亲对象,哪一个拎出来都称得上一句青年才俊,你这种敷衍的态度,事儿能成才怪!人家也是养尊处优的,还能特地迁就你的怪脾气啊?我看你就是故意搅黄我们的安排,不气死我,你是不高兴!”

 说着说着话头之后又回到了江意秋身上,连斥带骂。

 江意秋在小厨房洗手后,低着头坐到餐桌旁,任由江父说什么都没有回嘴也没应声。

 这个态度又把江父气得仰倒。

 饭桌上的气氛压抑低迷。

 江意秋慢吞吞把饭吃完,又给自己添了碗汤,偶尔抬头时总能对上江父怒气勃发的脸。

 “爸,”江意秋摸了下肚子,确定自己吃饱了,开口了,“我说过了,不用替我安排相亲,我这样的人家看不上,我也不想跟陌生人联姻。以后您跟我妈别为我费心思了,我一个人过挺好的,有工作,能养活自己。”

 江父好容易压下去的怒气又一层层攀升,看着女子面前喝光光的汤碗跟扫得干干净净的饭碗,“江意秋,你是特地等到吃饱喝足才跟我抬杠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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