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都来怪她?

 像丢掉一枚无用弃子,语气嫌恶,冷漠,无情。

 宋子韵没有抬头,浑身不住发冷。

 她知道,自己要是没有体现出价值,此时怎么争辩抗议都没用。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生被摆上桌,成为交换利益的筹码。

 “爸,这五年宋家在燕家手里拿了不少好处吧?如果不是我取悦了孟静娴,取悦了燕淮,你们觉得燕钦凭什么这几年里一直给宋家行便利?他可没有能左右燕氏财团决策的资格及分量。”扶着大理石楼栏站起,宋子韵慢条斯理将被打乱的发丝理顺,十足笃定。

 这是她仅剩的筹码。

 宋淳生已经上了楼梯,闻言头也不回,“既然你这么能耐,就别只会空口白话,拿出能说服我的证据。要不然,我们就看看,没有你,燕家的便利会不会收回去!”

 便是方茹跟宋子禹两人,反应也全不在她期待之内。

 方茹拿着电话拨号,开始联系姜家。

 宋子禹则捞起自己丢在沙发上的外套,举步往外走,“公司刚刚开业,业务还没拿到手就要想办法跟人先解释一场闹剧,烦死了,我去公司!”

 宋子韵站在楼梯第一级台阶,抓着扶栏才能稳住自己颤晃身形。

 她所谓仅剩的筹码,如今在自己家人耳里,就是在听笑话!

 她狠狠咬唇,眼里闪过孤注一掷,返身飞奔上楼。

 夜色已降。

 铜鼓巷傅家院子里亮起灯光。

 摆设华贵古朴的客厅,傅老坐在摇椅上,手里端着个茶盅,旁边老式檀木桌上半导体收音机里戏曲唱腔悠长婉转。

 贵叔拿着把大剪子,把需要修建的盆栽搬到客厅,在灯光下把剪子舞得咔擦咔擦响。

 一屋子三个人,最年轻那位反而无所事事,瘫在太师椅上发呆,目光涣散,神色恍惚。

 跟丢了魂似的。

 铃铃铃——

 电话铃响。

 有事干的两个中年老年谁也没动,电话就在傅燕迟手边。

 铃铃铃——

 重复铃声扰人,傅老嚷了声,“阿迟,接电话!吵死人了,我这戏曲都听没法听了!”

 没有回音,傅老扭头看去,看到的便是男子三魂丢了五魄模样。

 这种情况是极罕见。

 “阿贵,他怎么了?一晚上夜不归宿,回来就变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