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望此楼台塌,以……

直到罪己诏、罪己书都念完,原本热闹人群沉默下来,静立片刻,无声地散去。

“……余平生为洗襟二字所困,误入歧途,登洗襟台,方知皑皑暮云笼罩此生,昨日不谏,不可悔兮,来路阑珊,终难追矣。字忘尘而不得忘尘,余愿忘尘……”

“……朕近日悉数功过,朕继位之初,立志振兴,大周百年在朕之手始得荣昌。朕非圣贤,居功自得,凡网中生贪欲,筑楼台以求名垂千秋。直至洗襟台塌,数年功绩毁于旦,方知朕所求青云而非洗襟,楼台坍塌不明其因,罪责在朕。望此楼台塌,以筑我朝臣民心中高台,留下此诏罪己,警示人……”

初春乍暖还寒,告示张贴出来半月,围看告示人才渐渐了。谢容与直到二月才独自来了城门口,这张告示是他斟酌过亲笔写,自是熟悉,但是随附上罪己诏,他却不曾仔细读过。城外桃花初绽,温香沁人心脾,谢容与字句地将罪己诏看完,心中低叹句:“是时候了。”

日,天『色』鲜亮,名小黄门亟亟入宣室殿禀报:“官,昭王、昭王殿下求见。”

谢容与见赵疏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今日不样,谢容与只着身青衫,王朝服与玉印被他捧在手里。

赵疏正在批复奏章,闻言,朝殿外候着青衣公子看了眼,他似乎早料到了这样结果,默叹声,淡淡道:“表兄进来吧。”

谢容与到了殿中,径自跪下,“请官降臣之罪,褫臣王名,赐臣白身。”

王被贬为庶民,本该是罪罚,谢容与却了“赐”字。

“表兄想好了吗?”

“官早知道答案,不是吗?”

年多前,何鸿云死在刑部牢狱,谢容与曾闯入宣室殿质问这初初掌权皇帝,刻兄弟之间不是没有过猜疑,赵疏看着脸愠『色』谢容与,问:“表兄不愿追查洗襟台真相了么?”

“查,怎么不查?我还盼着有朝日,官答应我请求呢。”

什么请求?

真相大白天再。

……

“昭王是为洗襟台而生昭王,眼下洗襟台fēng • bō 平息,天下也不需要这昭王了。臣姓谢,臣之所求,不过是做回谢人。”

赵疏听了这话,叹道:“表兄身吧。”

“眼下各地士子书信如雨,礼部回应不及,朕本来还想着,令表兄辖着礼部、翰林,以安抚士人。”赵疏道,“人才不可或缺,朕并不介意什么异姓王,朕私心其实希望表兄留下,为朕分忧。”

谢容与道:“两年前,官夤夜唤我进宫,打是这主意吧?”

两年前秋夜,带着面具谢容与夤夜进宫面圣,赵疏亲自交给他封信,“父皇临终前交给朕两封信,这是其中封。”

信是宫外叫扶夏女子写给小昭王,心中称洗襟台坍塌另有内情,其时谢容与在病中,昭化帝于是将这封信隐下,临终前才转交给赵疏。

谢容与却问:“我知道先帝留给官另封信是什么吗?”

赵疏沉默许久,才:“若朕此刻拿出来给表兄看,表兄肯答应朕,从此在朝安心做位辅政大臣么?”

谢容与想也未想,“还是不了。”

……

而今谢容与知道了,昭化帝留给赵疏另封信,是则随告示张贴出来罪己诏。

赵疏道:“小时候,朕觉得表兄不好亲近是生『性』疏离所致,来朕发,表兄其实并不疏离,只是你不属于深宫,所以显得格格不入。”

他着叹,“可惜千军易得良将难得,治国之道也是如此,人才可贵,朕有惜才之心,总也想着把表兄长留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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