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住,我救你上来!”……

青唯勒停马, 余菡几乎是摔了下去,她慌『乱』地爬起身,朝孙谊年奔去:“……老爷?老爷——”

几名玄鹰卫也一并停了马, 孙谊年胸腹的刀伤俨然是新的, 四周却不见凶器,说明杀手拔了刀, 尚未走远。

山间有风, 马在风中打了个响鼻。

就在这时,左旁的林间倏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像兽蹄踏上腐叶。

两名玄鹰卫立刻循声追出。

余菡手忙脚『乱』地将孙谊年扶起,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一边喊着“老爷”, 一边拿帕子去堵他身上的血眼子, 无奈他胸腹的伤是贯穿伤, 血太多了, 怎么也止不住。

孙谊年的目光却是涣散的, 他看着余菡,还以为置身梦中。

常言说,人们在死前, 经历一辈子最美的一场梦。他们会看到自己最牵挂的人,与他们团聚。

可是他这梦里, 怎么来的是她呢?

他家里的河东狮呢?他的一双儿女呢?

一念及此,孙谊年才意识到这不该是梦, 原来余菡是真的来了。

余菡的眼眶早已红了, 她仍是无措的,见手帕止不住他的血,又去撕扯自己的裙裾, 渴盼着能帮他把伤口包扎起来。

孙谊年蓦地握住她的手腕,喘了几口气,微弱地问:“你怎么……你怎么来……”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余菡怔了怔。

他竟不相信她会回来?

他总说戏子薄情,难道……他真的以为她薄情?

这冤家!余菡心中又难过又着恼,但她明白眼下不是发作的时候,她道:“你撑着,就是走残这双腿,也帮你把大夫找来——”

孙谊年握在她腕间的手紧了紧,“别……别去了。”

他的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追悔,最终,沉沉地叹了一声:“……对不住你……”

余菡却莫名,“你哪里对不住我?”若不是他初收她做外室,她恐怕至今没有安身之所,“不行,得立刻去寻大夫,你等着回来!”

“别、别去了。”孙谊年唤住她,声音哑得几乎破碎,“……我……已经活不成了……”

他的目光越余菡,落到青唯与谢容与身上,渐渐了悟,原来是他们带着她过来的。

青唯见孙谊年气若游丝,心知该留时间给他与余菡道别,可他们费尽辛苦寻来这里,不能再错问明真相的机会。

思及此,她半蹲下身:“孙大人,您能否告诉们,初方留登洗襟台的名额,究竟是从谁手中流出来的?”

孙谊年听了这一问,看了谢容与一眼,片刻,他垂下眼,将目光避开了。

他不愿说,青唯早也料到了。

他要是肯交代一切,也不至于拖到今日,这桩案子里,他自己也不干净。

青唯问:“孙大人,您是想安排妻儿离开,随后独自把秘密带进坟墓里,以保他们平安吗?”

她说:“您的妻儿已经平安离开了,至少今天早上,们未曾接到他们被拦阻的消息。可是,”她一顿,“小夫人,您不觉得她可怜吗?”

孙谊年嘴角颤了颤,没有吭声。

青唯道:“小夫人舍下『性』命来寻您,孙大人,您不为她的以后想想吗?”

孙谊年闻言,倏然抬目看向她。

适才孙谊年为何说对不住余菡,旁人不知道,青唯旁观者清,到底能猜到几分的。

余菡是他在竹固山出事的半个月后纳的。

是他这五年来沉溺的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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