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铜板是不值钱,加上这一……

青唯真是懒得跟他解释,来前她就说过了,今晚玄鹰司新任当家的在东来顺摆席,他还妄图往兵窝里藏,怎么不直接往刀口上撞。

可他们已来不及掉头了,只因犹豫了这一瞬,玄鹰司已然派人拦住了身后的各个岔口。

青唯正是焦急,忽听东来顺那头,传出一阵鼎沸的人声,似乎是掌柜的在送客。

她展目望去,只见一众贵公子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人从酒楼里走出,此人脸上罩着半张银『色』面具,身穿玉白宽袖襕衫,手里拎着个酒壶,醉得步履蹒跚,还一边畅饮一边与人说笑。

正是那晚她在宫楼上见过的江辞舟。

这位江小爷今夜在东来顺摆酒,为的是庆贺莺迁之喜,卫玦章禄之一干玄鹰卫不赴宴道贺也就罢了,还这附近拦路抓人,这分明就是不把这新当家的放在眼里。

青唯一念及此,心生一计,她急声对薛长兴道:“你想办法混入人群,顺着人|流先回高府。”

“那你呢?”

“我把人引开。”她来不及解释太多,只说,“你放心,我有办法脱身,你只管逃便是。”

但见薛长兴的身影遁入人群,青唯朝后一看,卫玦、章禄之的手下已然注意到她。

青唯裹紧斗篷,在玄鹰卫追上来前,低着头,疾步往前,直直往江辞舟走去,似是不经意,一下子撞在他身上。

江辞舟本就醉了酒,这么被她一撞,整个人险些没站稳,拎着酒壶的手一下子脱力,碎裂在地。

酒水四溅而出,身旁立刻有人骂:“谁啊!走路没长眼,敢冲撞你江小爷!”

青唯低垂着头,赔罪道:“公子,对、对不住。”

周围喧嚣不止,这声音一出,却引得江辞舟移目。

他眉眼都被面具罩着,看不出神情,嘴角却弯起,说了句醉话:“哪里来的小娘子?嗓子……好听!”

身后卫玦一行人也赶过来了。他们与青唯已打了数回交道,眼下青唯虽罩着斗篷,离得这么近,单凭声音就认出了她。

奈何江辞舟在场,卫玦带着众人朝他行礼:“大人。”

江辞舟还未应声,一旁有个穿着蓝袍,戴着纶巾的矮个儿公子先行冷笑一声:“巧了,这不是卫掌使吗?今日你家虞侯摆席,分明请了你,掌使却以重案在身之由推脱。照我看,哪里有什么重案,掌使不一样也在流水巷寻乐子么?怎么,掌使眼高于顶,是瞧不上东来顺的酒菜,还是瞧不上旁的什么呢?”

卫玦听了这话,没理蓝袍子,朝江辞舟拱手:“大人见谅,实在是此前追查的案子有了线索,卑职一路追踪到此,发现贼人的踪迹。”

“贼人?”蓝袍子轻嗤一声,“卫掌使说的贼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娘子?”

章禄之道:“她可不是什么寻常小娘子,她是——”

“民女不知何处得罪了大人。”不等章禄之说完,青唯径自打断。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地上碎裂的酒壶,“倘是因为民女打翻了大人的酒,民女赔给大人就是。”

她说着,从袖囊里取出一个荷包,将里头的铜板尽数倒出,双手呈上。

蓝袍子又嗤笑一声:“小娘子,你可知道江大公子这一瓶‘秋『露』白’值多少银子,就你这几个铜板,只怕还不够尝一口的。”

青唯低声道:“我自然知道酒水贵重,可这些铜板已是民女全部钱财,还望大人网开一面。”

章禄之听到这里,忍不住对江辞舟道:“江大人,你不要听她混淆视听——”

江辞舟手一抬,止住了章禄之的话头。

他盯着青唯,一手拿过蓝袍子手里的扇子,吊儿郎当地走到青唯跟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