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爱便罢( 盗……

周遭安静了一阵,嘈噪声再次传来。

江沼想伸手推开前头挡住她视线的那人,然而还未等她抬起手,头顶上一件大氅罩下来,江沼眼前只余了一片黑暗。

唯独听到了一句,“人不是他杀的,是奴杀的,你们要命,奴陪你们就是。”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又是一阵嘶吼声。

江沼听陈温在她头顶说道。

“保住世子,封楼。”

斗篷里熟悉的清香袭鼻,终于还是让她产生了抗拒,江沼艰难地从那斗篷底下钻出来,呆呆地立在那,耳畔的声音渐渐变小,只余下一片嗡鸣,陈温握住她手腕对她说了什么,江沼听的不是很真切。

直到看到宁庭安从里出来,轻轻地唤了她一声,“表妹。”

江沼才挣开了陈温,朝着宁庭安走了两步,脚步有些晃,走到他跟前轻轻地问了他一声,“怎么了?”

江沼自个儿都不知道,问的是哪件事。

是问江言恒怎么了。

还是问当年的江晖成怎么了。

“没事。”

宁庭安冲着他微笑。

江沼只觉眼皮子有些重,表哥的脸越来越模糊,轻轻的一股冷风从背后吹来,并没用力,却将江沼的身子吹得一晃。

在江沼倒向宁庭安怀里的那瞬,身后陈温僵在那,心口似被利刃刺中,疼地他一缩,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跟前两人,眸子里的怒意直烧,却是带着一股子难以忍耐的痛。

他看着她推开自己,看着她走向了宁庭安,又看着她倒在了宁庭安的怀里。

他是太子,是她的未婚夫。

是陪了她十年的人。

然她在最脆弱的时候,选择的不是他,而是相识不久的宁庭安。

陈温的喉咙口发紧,艰难地滚动了一番,眼眶烧成了猩红,脚步犹如千斤重地往前挪了挪。

活了二十栽,没有任何事能难得住他,然而此时那股无力感又蔓延到了四肢。

陈温走到宁庭安的跟前,用了最无力的一个理由,从他怀里接过了江沼,“一日未退婚,她一日都是孤未过门的太子妃,师爷请自重。”

簌簌冷风灌进他袖筒,陈温将怀里的人紧了紧,一路灯火通明,照在他脸上,煞白的让人生惧,一贯挺直的脊梁从一排灯火下走过,竟也微微躬身,让人瞧出了孤寂。

从宁庭安手里接过江沼的那一刻,他的骄傲就已经没有了。

甚至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几丝可怜。

宁庭安那狗东西,眼里的神『色』,无不在告诉他,他是生了怜悯之心。

他生生的受下了。

皆因他并不想放手。

“回府。”陈温抱着江沼上了马车,将她裹在了自己的大氅里,没去看她的脸。

大抵是不敢看。

怕她突然醒来,知道是他,又会推开他。

马车到了王府,周顺说了声,“殿下,到了。”半晌却没见陈温下来,过了好一阵,才听到里头的陈温低沉地说道,“去沈家。”

马车又调了个方向。

快到沈家时,陈温才终于侧目去看了怀里的那张脸,眼睑遮下来,瞧不见里头的冰凉,倒是能看出以往在东宫时的几分影子来。

夏季她很喜欢东宫里的那道冷泉,喜欢在里头戏水,累了就躺在那幔帐底下的贵妃椅上寐一会子瞌睡。

陈温曾经见过她睡着的模样。

掌心压着头,将那一侧的小脸压得微微变形,卷翘的长睫若同此时一般,光影在她的脸上投下了把羽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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