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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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二。

立后大典隆重又复杂,沈茴提前准备了好久,自然一丁点的差错都没有。大典结束,她终于回到了昭月宫,厚重的凤袍凤冠脱下来,沐浴之后换上宽松的常服。

沈茴的耳边都是宫婢的欢笑和吉利话。就连向来『性』子沉稳的沉月,也和拾星一样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好些吉祥话……

沈茴在心里悄悄劝自己一定要稳住,不能让大家看笑,可是她里溢满了欢喜,藏也藏不住。

直到见到怀光哥哥,沈茴心里怒放般的欢喜逐渐被紧张替代。她像模像样地迎上去,闻到他身上有酒的味道。宫婢们还在寝殿里,两个人没说两句话,卫珖便去沐浴。

等他的时候,沈茴心里的紧张越来越多。她拘谨地坐在床榻上,脑海中『乱』糟糟的。

卫珖沐浴之后,吃了一粒避子丹。

他与沈茴都不是喜欢小孩子的人。更何况他的阿茴那样娇气怕疼,他哪里舍得她承受生育的疼痛。

至于帝位,随便吧。他无所谓下个皇帝是谁来当。天下这么大,总有合适的人选。更何况,他自己都没打算一直当下去。

卫珖回到寝殿,宫婢垂首低垂悄声恭敬退下去。

沈茴坐在大红喜床上,望着卫珖一步步朝她走过来。她咬了下唇,拼命告诉自己不许紧张。她悄悄舒出一口气,将注意力转移。然后,她的目光凝在卫珖身上。

因是大婚,卫珖穿了一身红衣。

卫珖站在沈茴面前,望着她泛红的脸颊,笑了笑,先开口:“人长大了变少了,阿茴就没什么想说的?”

沈茴便将此刻心里说了出来——“以前哥哥总是穿白衣,原来穿红衣这样好看。”

卫珖微怔,有些意外地望了她一眼。

沈茴还以为自己说错了,悄悄将目光移开。可她说的是真——他一身红衣的样子好耀目,忽然在她里燎灼了一下。

她很快就不能胡思『乱』想了,因为绣着龙凤呈祥的正红床幔落了下来。烛光隔着床幔照进来,视线里也是大喜的红『色』。

当卫珖握住沈茴的手时,沈茴的跳忽地开始跳得好快。她咬唇,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沈茴啊沈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才只是牵牵手而已,你脸红跳紧张什么呀!不可以这样笨!

她抬起眼睛望过去,红『色』的视线里,她看见卫珖垂着眼视线落在她的手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沈茴一瞬间回忆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她三岁的时候,正被病痛折磨的某一日怀光哥哥神明般忽然出现。从那之后,怀光哥哥时不时会出现,每次都给她带裹着糖的『药』,还会她讲故事。再后来,她慢慢长大,他来的次数越来越少。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在这些年他是那么忙……

卫珖将轻吻落在沈茴的指背,她所有的思绪顿时收回。她的指尖儿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卫珖感觉到了,抬起眼睛望过来。

沈茴懊恼地觉得自己表现得实在是太差了,分明她提前照着小册子学过的!不可以这样笨拙了!她鼓起勇气凑过去,主动轻轻啄一下卫珖的唇角。

卫珖垂眼望着她此刻的模样,一时间想起刻在骨子里的前尘。过去与此刻,她的眉眼逐渐重叠。

即使没有镜子,沈茴也晓得自己的脸必然烧透。她心想着帐内光线红暗,许是能遮她泛红的脸。她又怕藏不住,只好低着头,慢慢往前挪,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怀光哥哥……”沈茴眼角微洇,额头抵在他肩。

卫珖知沈茴怕疼,将她拥在怀里,『摸』『摸』她的头,又安慰地一遍遍温柔轻抚她的脊背。他温声低语:“上次给你讲的故事还没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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