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

齐煜脸『色』也瞬间变得很难看，整个小身子绷紧了，进入最原始戒备状态。

沈茴赶忙弯腰，将齐煜拉过来，抱在膝上，双臂环着她小小的身子，将整个人护在怀里。她抬手轻轻拍着齐煜脊背，温柔地哄着抚慰，直到小孩子紧绷脊背慢慢软下来。

齐煜寻求庇护般，将脸埋在沈茴的怀里，用软软的脸蛋在小姨母怀里蹭了蹭。

沈茴这才重新看向仍陷在震惊里沈鸣玉。她问：“鸣玉，你上次对小姑姑说，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沈鸣玉有点木讷地开口：“鸣玉不想一生困在后宅，我也想像男儿郎一样穿上铠甲保卫家国。我要做女将军！”

木讷散去，最后一句只剩铿锵。

在被虎狼环伺等着吃绝户的年少时，她一次次地问自己，凭什么因为自己是女儿身，别人就能来欺沈家？因为……因为她没有男儿郎有用，一生只能困在后宅相夫教子吗？那么，她偏要用女儿身闯出一番男儿郎也未必有天地！

沈茴温柔地望着沈鸣玉，她温柔眉眼里却偏偏有另一种汹涌力量。

她说：“你可以做女将军，煜儿当然也可以做女皇帝。”

齐煜慢慢抬起脸来，仰望着温柔小姨母，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懵懂中，又隐约注入了什么。

沈鸣玉呆怔了好一儿，勉强咽下齐煜是女儿身秘密，然后她又反复琢磨着小姑姑最后这句话。

她觉得小姑姑想法太疯狂了！太疯狂了！

女皇帝？

这太疯狂了！

可是，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蠢蠢欲动。如果她可以做女将军，那么为什么……为什么龙椅上皇帝一定要是男儿郎？

凭什么世间最尊贵的人，一定要是男儿身？

可是……理智将她从激动的情绪里拉回来。她明白这很难很难。

她不确定地问：“小姑姑，你想辅佐表妹当女皇帝？”

沈茴垂下眼睛，温柔地『摸』『摸』齐煜头，说：“现在还不行。煜儿是女儿身秘密若被揭穿，没有人会支持她登基。甚至她连『性』命也难保。她只能先以男儿身穿上龙袍。”

“那、那表妹要一辈子装男子吗？”沈鸣玉问出疑『惑』来。她觉得似乎只能这样。可她心里又隐隐觉得这不是她所希望。

“不。”沈茴垂眼望着齐煜，“我们要做出一番政绩来，让这满目疮痍山河恢复原本繁华昌盛模样。届时，再昭告天下，为子民带来这一切安康喜乐帝王，是女皇帝。”

齐煜怔怔望着小姨母眼睛，听着小姨母期许，她懵懂地点头：“煜儿会好好做！”

童声稚嫩，却也坚定。

沈茴弯唇，望着身边两个姑娘，轻声说：“十年，我们以十年为期。那个时候我们煜儿也快到了及笄时候。就选在煜儿及笄那一日。”

沈鸣玉将心里澎湃下去，她问：“小姑姑，这件事情我之前想也不敢想！小姑姑，你、你总是那么敢想！等儿我回家去了，要不要告诉祖父？”

沈茴将食指抵在唇前，做了个噤声姿势，低声说：“这是咱们三个女子秘密。”

“好！”沈鸣玉一口答应下来。

沈茴犹豫了一下，才继续对沈鸣玉说：“如果有一天小姑姑不在了，煜儿还小。你要帮小姑姑照扶煜儿。”

沈鸣玉愣了一下，急忙问：“小姑姑你为什么不在了？”

沈茴轻松地眨眨眼：“傻孩子，小姑姑本来就比你年纪大，一定比你早走呀。”

沈鸣玉这才松了口气。

齐煜小声地问：“我什么时候当皇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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