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

“大夫人,求求您许沈将军纳了我吧!我、我会好好服侍您和沈将军的!”说着,陈依依直接跪下去了。

骆菀愣住。她完全没想到陈依依是这个意思,她去扶陈依依,说:“陈姑娘快起来。你是侯府嫡女,哪有轻易给别人做妾的道理。陈姑娘是这几日受惊吓坏了。”

“不不不……”陈依依不肯起,“我不做什么侯府嫡女了,大夫人赐个名就是了。”

骆菀见她执意不肯起,也不再扶了。她摇头:“陈姑娘想留下做客我们沈家欢迎,至于做妾一事莫要再提了。”

陈依依立刻解释:“大夫人,我会听话的,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不争宠,不惹您厌烦!沈将军只有一个女儿,也需要子嗣啊!”

骆菀听了这最后一句话立刻皱起眉。她倒是不在意陈依依如何说,只是沈鸣玉在一旁,怕女儿听了这话不高兴。

“陈姑娘掐了这心思吧。”

“为什么啊?”

“因为我不准。”总是温温柔柔的骆菀脸『色』沉下去。

沈鸣玉气得翻白眼,她刚想骂人,从厨房窗户看见父亲迈进院门口。她赶忙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喊:“爹,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欺负娘!把阿娘摁在地上打!阿娘要被她欺负哭啦!”

骆菀无语追出去:“鸣玉,不要『乱』说。”

沈霆根本不信沈鸣玉的话,他拍了拍女儿的头,笑着说:“胡扯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骆菀觉得头疼。沈鸣玉以前至少表面上乖巧讲规矩,如今沈霆回来,女儿这是彻底暴『露』本『性』了。偏沈霆纵着她。

“怎么了?”沈霆望向骆菀。

骆菀便将刚刚的事情说了,还没说完,沈霆忽然变了脸『色』,推开抱着他胳膊的沈鸣玉,冲进厨房。

陈依依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沈霆检查了陈依依脖子上的伤口,知道是东厂的人干的。

裴徊光要谁死,谁就得死。

没商量。

·

一个小村子里,本该是欢庆新岁的时节,家家炊烟袅袅,孩童欢闹。然而此时,村子里的人都被赶了出来,挨着站在一边。人群瑟瑟,紧张地盯着东厂的副督主伏鸦。他烧毁了半张脸,瞧上去可怖非常。

裴徊光先为东厂督主,后位司礼监掌印。虽仍旧提督东厂,却将东厂大部分事情都交给了伏鸦。

伏鸦渡着步子等候,直到远远看见漆金雕鹰的轿子,他脸上的阴戾顿时收敛,迎上去。

“掌印。”

卑躬屈膝。

裴徊光下了轿子,缓步往前走,东厂的人跟在身后。

小太监搬了椅子。

裴徊光也不坐。他扫过村子里的百姓,慢斯理地开口:“咱家听说反贼陈良翰藏在这个村子。”

村长仗着胆子:“没、没看见人!”

裴徊光呵笑了一声:“一刻钟之内咱家要看见人,否则只好屠了这村子。”

死寂。

裴徊光知道,这些自诩良善人开始犹豫了。他捏着一方雪帕子,慢悠悠地擦着黑玉戒,再施舍一刻钟的耐心。

伏鸦渡着步子,忽然将一个三四岁的男童抱起来。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儿子!在、在枯井里!”

伏鸦咧嘴一笑,被烧毁的脸阴邪可怖。他放下男童,带着人一拥而上,顷刻间将藏在枯井里的陈良翰带上来。

陈良翰干瘦又苍老,满头白发,再无年轻力壮时的悍将之态。他的两个儿子也一并被抓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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