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怀惜_

  他连忙赔笑,把我又搂紧了些,突然压低了声音说:“小晏,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李怀商病了。”

  

  第二天,我一个人偷偷出门,一路打听着,找到了李家父子的宅院。

  宅子并不大,这个时间李确应该上朝去了,让我略微安了安心。

  门房推说少爷病了,不肯通报,我赔笑递上几两银子,对他说:“请大哥行个方便,要是少爷问起来,你就和他说,是一位和怀熙有关的故人来找他。”

  我站在门口静静等了一会儿,风吹乱了我的头发,却理清了我的心。

  我被带到李怀商的床前。

  他还是那么苍白瘦削,因为重病,使他的精神气又差了很多。

  家仆给我倒了杯茶,他挥挥手让人退下,便半躺着与我相视良久,彼此都没有话说。

  还是我先开口:“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

  他勉强一笑,涩声说:“谢谢晏公子。”

  我看着窗外:“怎么突然就病了?”

  “病由心生。”

  我回过头来:“为怀熙么?”

  他默然:“我悔得很,我只爱他。现在与他已是永别,好叫人痛不欲生!”

  我又扭过头去,心中冷笑。好花会凋零,挚友终离散,别离本来就是人生主角,但若是因为一念之差,在不该别离时别离,使得爱人孑然一身,凄凄凉凉化为尘土,没于大地,那还有什么资格谈爱不爱的。

  “晏公子。”

  “嗯?”

  他的眼睛深陷:“我总觉得你像极了怀熙,但细看看,又不太像。”

  我笑:“因为我与他本来就是同胞兄弟。”

  “是啊,”他无力抬手拉拉被子:“原本也是我的好弟弟,是我错,千错万错。”

  他靠在垫子上,有些恍惚:“晏公子,你说我若死了,怀熙他可会原谅我了?”

  我放下茶杯,走到门口:“还请李公子好好养病,不要谈什么死不死的。在下告辞,有空再来看你。”

  说完便走,头也不回。

  只是听了赵瑞岚说,我便来看看你到底是什么状况,但这种毫无意义的谈话我不想继续下去。怀熙有没有原谅你我不敢断言,但我不原谅。

  不原谅你,但可怜你。

  自我否定,自我厌恶,自我放弃,在我这个只懂进取,从不自怨自艾的人眼里,都是可怜虫才有的行径。

  我晏怀惜,提不起精神来和一只可怜虫作对。我会耐心的等你养好病,等你一扫病中心态,重新意气风发,让我看得上眼时,再来和你一决高下。

  我就是一只有耐心等着兔子慢慢长大的狐狸,为的就是那一口咬下去肥美的快感。

  

  我一路逛到家,已经是下午。

  “赵大人,赏点酒喝~~”我冲着赵瑞岚软绵绵说。

  他敲敲我的脑袋:“酒没有,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