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怀惜_

  “狐狸精!”他说。

  我倒楞了。本人奸刁圆滑,坏事做了不少,被人骂作狐狸精却是十分新鲜。

  半晌,晏狐狸精邪邪一笑,小哥儿,你满脸怒气、傲气、煞气,像是厉害的很。在我看来,却全身上下都是死穴,我根本懒都懒得点。

  以后找人麻烦,切记认准对象。

  我这叫领导的生活秘书,和你完全是两码事。

十八、作戏也乃大道

  反唇相讥么?

  我又不是傻的,怎么能和他正面冲突。

  他和李家的人不同。在李家,闹与不闹、走与不走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他却是赵瑞岚的人,单单论资历,对付他,已是在我目前的能力之外。

  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枕边风”,可以列入官场“难以把握的奇怪事物排行榜”的前三位,但它却并非无法操控,有时得了要领,甚至可以预测或决定其走向。

  这就是尾随赔笑领导夫人,逢年过节不忘孝敬九千岁的重要性所在。

  眼前这个,一看就是善于吹枕边风的类型,从气势看,也不乏吹枕边风的地位资格。但由于他已经把我错误的定位在“和他抢男人的狐狸精”上了,日后他在赵瑞岚面前提到我,断断是一句好话也不会讲也。

  我怎么能让他挖我的墙角。

  所以今天我要做的,不是争个言语上的痛快,而是要让他日后尽量少的在领导面前提起我,要让他觉得不值得提起,没必要提起。

  于是我立刻假装手滑,“啪啦”打翻脸盆,溅了自己一身水,并傻呼呼的看着它咚咚咚沿着台阶滚下去。

  又像是隔了半天才反映过来,咋咋呼呼,大喊“呀呀呀”,急急忙忙去追。追了几步,顺势滑了一跤,努力扑腾了几下,滚的满脸满身泥。

  坐起来,也不掸土,先精辟的展示我在汉语言文学上关于“问候你母亲”这个课题的深入研究。又觉得痛了,龇牙咧嘴一番。

  捡了铜盆,泥水淋漓的站在院中,一副想走又不敢走,欲跪又不敢动的样子,怯生生、怕丝丝的偷眼看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这就叫行为艺术。

  我稀松、懒散、邋遢、木讷、愚笨、粗俗、卑贱、奴性入骨。

  他却白衣胜雪立于廊下,粉面如玉,目似流星。清风徐来,衣袂飘飘,纤尘不染,宛若谪仙。

  我甚至连他的一根指头都不如。

  对比鲜明,效果怎样,听天由命。

  也许我的样子实在狼狈,他绷了绷,还是轻笑出来。

  笑了,就好办。

  我弱弱的开口:“公子,……将军他……洗脸……那个那个……”

  他略微有些讥笑的挥挥手:“你去吧。”

  我施个大礼,转身便走。出了后院,绕了廊,拐了弯,停下来,吐出一口憋闷之气。方才摔的太逼真投入了些,额头着了地,正火辣辣的痛。手肘膝盖也感觉不好,掀衣一看,全是青紫。

  唉~~~势单力薄,又没有自保能力,一个小小男宠竟也让我头破血流,日后遇到真正厉害的,皮肉之苦不知道还要吃多少。

  革命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

  斗争累不累,想想雷锋董存瑞;

  心里堵不堵,想想韩信胯下辱。

  小哥儿,你就轻蔑吧,不屑吧,得意吧,针锋相对吧,他日我晏怀惜站在廊下吹风,必定身着一品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