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_

  “和自己人打算不得本事,把往日欺负咱们的外人揍趴下,那才是真英雄!”一个在康布雷战役中立功的滇军,翘起了大拇指:“是这个!”

  “那帮洋人忒不实在,打了胜仗就每人给块牌牌。开头老子还挺高兴,谁知道跟发萝卜似的,不稀罕。”

  “咱们吃的用的都是国内给送的,有好东西送来还差点给扣下。”

  “还是上峰发火,不给东西不打仗,才送了几车东西。”

  “洋人的东西也不怎么样,他们那罐头,我吃了一口不想再吃第二口,都给了那帮俘虏。”

  “俘虏?”

  “对,德国人,说起来,德国人打仗也厉害。打枪,拼刺刀,他们直接上铁锹……”

  兵哥们越说越起劲,声音也渐渐大起来。车厢连接处,一个营长拦住了想去管一管的参谋,掏出口袋里的香烟,“抽一根,弟兄们高兴,又是车上,就别管了。”

  另一节车厢里,龙逸亭和刘抚仙凑到一起,话题也不外是打仗,办厂,本次阅兵。

  两个老兵痞子说到高兴处,还想喝上两杯,结果被儿子拦住。

  “父亲,马上就要到京城了。”

  “爹,听说车站外都是记者,拍照片登报,不好看撒。”

  在隔壁包厢的两位夫人派了丫头来“探听”消息,得知督帅被少帅劝住才拍拍胸口,松了口气,要是真喝得醉醺醺,可就闹笑话了。

  “好在有渊儿他们。”

  “大帅也是高兴。出发前,班--禅大师接了政府的任命,说年底要进京拜会大总统。”

  “是吗?这次怎么没一起来?”

  “这个我就不太知道了。”刘夫人摇头,“不过到了这个地步,早一天晚一天也不差什么。”

  “倒也是。缅甸那边的,据说是什么土司,这次倒是一起跟来了。”

  “缅北的?”

  “对。拖家带口的,说是要感沐天恩。那位土司还想把女儿嫁给渊儿,我看了,模样还行,其他的实在不成。渊儿也摇头。大帅说做个姨太太,谁承想渊儿却说,他只娶妻不纳妾。”

  龙夫人话落,刘夫人接口道,刘少帅也是一样,出去一趟,回来了,说什么得贤妻一人,足以。

  两位夫人都停下了,互相看看,始终闹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

  四川和云南督帅的专列到京时,恰好碰上了西北的三个马大胡子。

  龙逸亭和刘抚仙本以为自己这边的队伍“规模”够大了,三个马大胡子,带着他们的儿子一出,任谁都要被比下去。

  马大胡子们手里的钱多了,也听儿子和部分官员的建议,在西北办厂,办学校,修桥铺路,约束手下,整顿治安,名声渐渐好了起来。偶尔外出遛马时,也不会被人当瘟神似的躲,听着治下百姓满怀感激的叫一声大帅,马大胡子们那叫一个舒坦,从上到下,浑身都舒坦。

  马家家业兴旺,儿子也争气,马庆祥三人逐渐把手中的权力移交,无事一身轻,大有心宽体胖的趋势。若不是马夫人们甩着鞭子,严格”督促”,估计三个马大胡子会变成三个马大胖子。

  本次进京,一个排的马少帅们跟来了一个班。各个身高腿长,高鼻深目,一水的英姿飒爽,英气勃发。等到年幼的兄弟们再长几岁,马家就能组一支仪仗队,还是马上马下两手抓。

  人高马大,天生就带着一股子豪气和匪气的西北大兵,体格彪悍的战马,这样的队伍出场,想不引人注目也难。

  双方都没想到会在车站遇上,督帅们脸上带笑,暗地里却在较劲。

  论兵,算是不相上下。

  论儿子……好吧,谁也比不上马大胡子家人多。

  “马兄,有段日子没见,最近可好?”

  “托福,一切都好。”

  督帅和夫人寒暄时,少帅们也站在了一起,西北和西南的兵哥们陆续从车上下来,军官的哨声和口令声此起彼伏,各地口音交织在一切,记者们闻风而动,负责接站的政府人员差点被这些新闻工作者给挤成面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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