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_

  “恩。”李谨言点头,“你走了,这边的事有接手的人吗?”

  “有的,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

  至于豹子把事情安排谁接手,接手的人会怎么做,李谨言都没问。

  豹子出发前往热河不久,哑叔就把赵亢风肚子里的东西全都掏得一干二净,李谨言再见到他时,几乎认不出这就是之前的那个人。

  “还活着吗?”

  哑叔点头,示意一旁的情报局人员将记录的口供交给李谨言,李谨言翻着翻着,挑起了一边的眉毛,这赵家人还曾参合到日俄战争中去,倒是李谨言没想过的。

  “他还给俄国人提供过大量日本情报?”

  李谨言上前两步,赵亢风恰好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对上,李谨言脸上没太多表情,赵亢风扯了扯嘴角,染血的面孔却显得十分狰狞。

  哑叔拿起纸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交给李谨言。

  “留着他?”李谨言蹙眉。

  “对。”哑叔继续写着,”暂时留他一命,有些用处。”

  李谨言沉吟片刻,他当真不想留下这人,但哑叔的提议他不得不慎重考虑。转过头,再看向被吊起来的赵亢风,“我还是想杀了你。”

  “咳咳……”赵亢风刚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咳嗽,一口血沫吐了出来,所说话才顺畅些,“三少,我也还是那句话,我不想死。”

  李谨言没有当场做决断,他还得好好想想。

  可等李谨言回到大帅府,却得知了另一件事,李锦画想见他。

  “见我?”

  他不确定李锦画的目的,是要为赵亢风求情?若是要求情,早就该来了吧?

  最终李谨言还是决定见她一面。

  就在李锦画在家里等着李谨言的答复时,一艘挂着美国国旗的客轮经过海上的航行,终于抵达了青岛。

☆、第一百八十章

  李锦画的表情很平静,在得知赵亢风的真实身份后,她神色间也没产生太大的变化,只是轻轻的捏着手绢,端正的坐着,对襟大袄的宽袖在身侧铺开,像是一只被雨水打落的蝶。

  “堂哥,”终于,她出声了,“他活不了了,是吗?”

  看着这样的李锦画,李谨言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忍,可赵家父子两代都为俄国人做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是能放过他们的理由。否则,因他们而死的亡魂该如何安息?

  “锦画,我不想骗你。以他的所作所为,就算我不杀他,少帅和大总统知道了也不会放过他。”

  李锦画轻轻应了一声,右手缓缓抚过腹部,“堂哥,前天我晕倒了,家里请了大夫……”

  听到李锦画的这番话,李谨言的眉头蹙了起来。

  “赵家几代单传,他没有叔伯,也没有兄弟。唯一的老父如今也卧病在床。”李锦画缓缓抬起头,目光看向李谨言,双眼终于闪过了一丝波澜。

  李谨言有些猜不透李锦画的意思,她是要为赵亢风求情?

  “堂哥,我不是要为他求情,”李锦画拧紧了手帕,“他没了,我的孩子就是赵家唯一的血脉。我只想最后见他一面。”

  “锦画,”李谨言双手交握,声音和缓,“不管怎么样,我都能保证你今后衣食无忧,生活无虞。你可以有新的家庭,也没人敢说三道四。”

  “在来之前,我去见过老太太。”李锦画笑了,“老太太和堂哥说了一样的话,可我不愿意。”

  “为什么?”

  “说我死心眼也好,怎样也罢,嫁进赵家的这段时间,是我从出生到现在过的最快乐的一段日子。”李锦画虽然在笑,眼角却带上了眼泪,“他骗我也好,利用我也罢,但他对我的好,我都记着。他做了不好的事,我不为他求情,我唯一的能做的,就只是这样。”

  说着,李锦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泪已经消失无踪,“这门亲事是我自己选的,有什么样的后果也只能我自己担着。”

  李谨言还想劝李锦画几句,可无论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劝她吗?怎么劝?这个小姑娘说出的话和表现出来的态度,都让他感到有些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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