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_

  很快,各国公使纷纷致电国内政府,电请政府考虑退还部分庚款,用于华夏的教育事业。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是在为进一步瓜分华夏利益铺路。

  有赞同者自然也有反对者,不过唯一公开唱反调的只有俄国,日本则是保持了沉默。

  日本人的庚子赔款都被约翰牛捞进口袋,自己还靠大不列颠的借款喘气,公开和英国老大唱反调,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不过日本人也憋了一口气,早晚都要出了这口气!

  但是现在,他们只能继续缩脖子,老实的装孙子。

  八月三十一日,李谨言一行终于收拾行囊,踏上南下的火车。

  楼少帅亲自到火车站送他,站台四周都是荷枪实弹的大兵,李三少很想表示一下感动之情,但到最后也只是摸摸鼻子,冒出一句:“少帅,我最多一个月就回来。”

  楼逍没有说话,却当着众人的面抱了一下李谨言,又很快就放开了他。

  站在一旁的廖七少爷下意识的撇过头,然后被自己的举动囧到了。他们又没干什么出格的事,他避什么嫌啊!

  乔乐山和丁肇也来到车站送行,乔乐山送给李谨言一个医药包,从药品到纱布一应俱全,甚至还放了一小瓶消食片。

  丁肇的礼物有些特别,两个透明的玻璃瓶子,一只瓶子里装着淡红色的药水,另一只瓶子里却是无色的。

  “美人,你看谁不顺眼用这瓶,只要两滴,”丁肇竖起两根手指,笑眯眯的一呲牙,“三个月瘫痪在床。”

  李谨言:“……”

  “有人惹你用这瓶,绝对让他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丁肇将两只瓶子放到李谨言的手里,“时间匆忙,只能做出这两样,下一次,我多给你做几瓶。作为感谢,美人,给我个……”

  丁肇没说完,就被乔乐山捂住了嘴,猛兽在侧,不要命了你?!

  捧着瓶子的李谨言:“……”

  楼少帅给他兵哥,乔乐山给他医药包,丁肇给他毒药……他应该是南下去做生意的吧?

  家化厂的陆经理经常和乔乐山实验室里的人打交道,见此情景,脸上的表情变也未变,倒是廖祁庭被丁肇拿出来的东西吓了一跳,这都是些什么人?

  汽笛鸣响,火车离站的时间到了。李谨言从车厢的窗口探出头,朝站台上的楼少帅挥手,楼少帅没说话,只是在原地伫立良久,目送火车远去。

  “少帅。”萧有德没有跟随李谨言一同南下,而是安排了四名情报情报人员随行,他要留在北六省做另外一件事,“目标已经抵达大连。”

  “下令,动手。”

  “是!”

  李谨言搭乘的是楼少帅的专列,原本他不想如此张扬,奈何一开口就被楼少帅“残-暴”镇-压,无奈只得妥协。

  车厢内布置舒适,李谨言独自一人占了一节车厢,坐在车窗旁看了一会窗外的景色,觉得无聊,把隔壁车厢的廖祁庭和陆怀德都叫来,再加上一个兵哥,四个人开局,斗地主!

  廖祁庭常玩桥牌,陆怀德擅长叶子牌,兵哥……兵哥喜欢扔骰子搓麻。

  李谨言手一挥,这些统统都OUT了,咱们玩新的!

  于是,曾风靡楼家后宅的纸牌游戏再一次闪亮登场。

  头一把,李谨言大杀四方,第二把,李三少继续领跑,第三把,优势渐渐缩小,第四把,李三少的脸上终于多出一枚纸条……接下来,李三少彻底见识到了民国商人的“凶残”,就连兵哥都是杀伐果断出手如电!

  果真是麻场无父子,牌场无兄弟,赌桌无亲人!

  不过李谨言脸纸条无数,其他三位也没好多少。

  火车咔嚓咔嚓一路向南行驶,沿途经过锦州,葫芦岛,山海关,秦皇岛,唐山等地,除了吃饭和下车透气,李谨言等人一直在车厢里“厮杀”。

  等火车终于抵达天津,李谨言揉揉酸疼的脖子,廖祁庭甩甩胳膊,陆怀德站起身抻抻腰,三人互看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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