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_

  “总归是和告示上那事脱不开关系。”年轻汉子说道:“哑叔不是吩咐了,一旦和官府牵扯上关系,咱们都得躲着点。”

  “是啊,”李老五点点头,随即一抓年轻汉子的胳膊,“有人来了!”

  两人立刻提气,双脚-交替踩着墙面,借力跃起,躲在了之前的墙头。紧接着,巷子口便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看到空荡荡的巷子,一个声音问道:“豹子,你不是说那些日本人都进了这巷子?”

  “我是亲眼看到他们进来的!”又一个声音说道。

  “你回来叫人,没让人看着?”

  “我当时身边也没人,谁知道就一会人就没影了?”

  “行了,我八成知道他们去哪了。”第一个声音说道:“走,去法场!都把眼睛放亮点,这几个一个都别放跑了!”

  “大哥,你就放心吧!”

  墙后的李老五和年轻汉子对视了一眼,年轻汉子做了个口型,“穿官皮的?”

  李老五点点头,知道这事被官府盯上了,两个人不好再插手,只得等这些人都离开之后,才去和哑叔碰头。

  城外法场,穿着大红号衣,敞着怀的刽子手一字排开,均手持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也不知砍下了多少人头。被带到法场的日本特务只有不到一百人,其他人早就在审讯过程中没了命。饶是如此,萧有德仍把他们的名字列在了告示上,为的就是让那些日本人知道,他们不只敢抓,还敢杀!凡是被抓住了,一个不留!

  楼少帅亲临法场,一身铁灰色的军装,黑色长靴,明明是六月天,他往那里一站,整个法场的温度生生降低了五度还不止。就连砍惯了人头的刽子手,站在他的旁边都有些胆寒。

  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就是不一样!看来,传言少帅shā • rén 如麻,取人命如砍瓜切菜,绝对不是虚言!

  行刑官看了一眼天色,对楼少帅说道:“少帅,时辰差不多了。”虽然有了洋人造的怀表,他仍喜欢照老规矩办事,依照日头的位置来定时辰。

  楼逍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行刑官立刻大声说道:“时辰到,行刑!”

  刽子手们纷纷端起面前的酒碗大口喝进嘴里,又举起寒光闪烁的大刀,将口中的酒喷到刀面上,几个大步走到被按跪在法场上的日本特务身后,手起刀落,一颗人头便骨碌碌的滚到了地上,胸腔中喷涌出的血溅在了刽子手的脸上,他却丝毫不在意,转身朝下一个目标走去。

  法场外围观的人群不时发出一阵惊呼,一共九十六颗人头,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尽数落地。

  楼少帅负手站在众人面前,始终不发一语,直到行刑结束,才开口说道:“触犯法令者,杀!刺探情报者,杀!”顿了顿,目光扫视了人群一周,“犯我华夏者,杀!”

  三个杀字,煞气冲天。虽然大多数人不明白只是处决盗匪和奸细,为何会同“犯我华夏”扯上关系,但也不由得被楼少帅话中的豪气所感染,纷纷振臂高呼。

  人群中的几个日本特务脸色发白,拳头握得死紧,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腮帮子上的肉都在隐隐抖动。

  太狂妄了!

  山下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为了大日本帝国,楼盛丰,还有楼逍,必须死!

  李谨言站在人群中,哑叔和几个穿着便装的兵哥护在他的周围。他原本以为这种血淋淋的场景会让他不舒服,可想到这些日本特务在华夏犯下的累累罪行,看到那一颗颗人头落地,他竟然只觉得痛快!

  听到楼少帅那三个杀字,李谨言胸腔里的血也开始沸腾。

  在侵略者面前,礼仪,仁慈,都是虚幻,只有铁与血才是真实!

  恶人若敢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便啐他,扇他,捶他,踢他,踹他,揍他,灭他全家!

  这才是乱世的法则!面对侵略者应有的态度!

  人群的高呼仍在继续,李谨言正打算离开,不想楼少帅突然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李谨言愣了一下,这么多人,楼少帅的眼神不可能这么好吧?事实却是,楼少帅不只看到了他,还大步朝他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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