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_

  李谨言眨眨眼,似乎还不太明白。楼逍的面孔突然欺近,“不睡?想我睡你?”

  李谨言:“……”

  他是该说想还是不想?

  楼逍搂在李谨言身上的胳膊愈发紧了,将李谨言囫囵个的搂在怀里,像是拍孩子似的拍了拍:“太晚了,明早要给爹娘敬茶。”

  李谨言听明白了,楼少帅这是在说,今天太晚了,明天还要早起,两人盖棉被,纯睡觉。不过,他很想和楼少帅说一声,既然要睡觉,能不能别这么用力的搂着他?任谁腰上扣着一个钢箍,都甭想睡好!

  过了一会,楼逍的呼吸声渐渐沉了,李谨言试着挪动了一下自己腰上的手臂,意外的,手臂松开了。李谨言向身后一滚,揉着腰,咬牙不敢出声,生怕把睡着的楼逍给吵醒了。好在床够大,他再滚几下也掉不到地上。

  借着昏暗的烛光,李谨言仔细的打量起了楼逍,他知道这个男人生得好,只是他身上如刀锋般的气质,常会让人忽略他的长相。闭上眼睛的楼逍,显得十分的无害,当真像是一个刚满二十的大男孩,可一旦他睁开眼……李谨言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他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

  想着想着,困意涌上,李谨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躺在床上,一会就睡熟了。

  室内沉静半晌,躺在一旁的楼逍突然睁开了双眼,烛火恰好在这时跳动一下,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楼逍伸出手臂,重新将背对自己躺着的李谨言搂进怀里,只是这一次,他放轻了力气,怀中的人似乎困极,睡梦中嘟囔了一声,却没有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公历1911年12月28日,农历辛亥年冬月初九

  尽管大帅府已经尽量掩盖消息,可喜宴上发生的事情,还是不胫而走。

  清晨的茶楼里,一个穿着黑色棉袍,三十多岁的壮年汉子,正说得起劲。尤其是说到钱师长痛殴俄国公使那一段,更是撸胳膊挽袖子,故意摆出一副横眉立目的模样,看起来倒真有几分煞气,引起众人连连惊呼。

  跑堂的伙计肩膀上搭着白毛巾,提高了嗓子叫道:“罗大舌头,你可歇歇吧!这都说了一早上了,不累啊!就你那大舌头还想充说书先生?快点让让,我这客人还等着呐!”

  罗大舌头眼睛一瞪:“呔!再多嘴,小心老子也效仿那钱师长,将你踹一个满脸开花!”

  伙计一撇嘴;“您老踹我不踹我两论,您昨儿个欠的差钱,该给了吧?掌柜的还等着呐!”

  说得罗大舌头一阵脸红,众人一阵哄笑。

  廖祁庭依旧坐在昨天的位置上,听着茶楼里众人和伙计插科打诨,倒也觉得有趣。

  大帅府的喜宴他去了,碰巧遇到一个廖家在北方政府里的熟人,也就没亮廖家人的身份。却没想到,在喜宴上会见识到这么一场“好戏”。

  看起来,司马君和楼盛丰不和的消息,也不是空穴来风。

  不过,和南方比起来,北方这点事根本算不得什么。别看南方总是笑话北方从大总统往下,凡是手握实权的都是丘八出身,可丘八有丘八的好处,至少,丘八手里有兵有枪,没人敢不把丘八出身的司马君当回事。

  司马君手握实权,郑怀恩拍马也赶不上。

  自从李庆隆死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南方政府换了三任财政部长。甭管这人多有才干,背后使了多少劲,一个不留神,就要被人下绊子!费劲巴拉的爬上去,屁股都没坐热,乌纱帽就丢了。郑怀恩倒是想管,可他一没钱二没枪,也就顶着个大总统的名头好看,他管得了吗?

  直到廖家三房夫人的娘家大哥,依靠廖家的财力,走通了各方关系,才坐稳了这个既是聚宝盆,又是火山口的位子。

  原本看过了楼少帅大婚的热闹,廖祁庭就该返家了。来之前,家里的老太爷可是对跟着廖祁庭的人下了死口,夫人也放了狠话,哪怕廖七少爷的肉皮磕青了一块,小栓子这些人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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