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珠何须椟_

  山水色淡。

  那身红衣如心头朱血,潺潺流入浅色的山水画卷中,直至消失。

  端木回春的视野顿时黯淡下来,只剩下不与白相近的青及与黑相近的白。

  这样便好了。

  他一遍一遍地想着。

  薛灵璧走过来,道:“听不见么?”

  端木回春失神地望着他。眼盲耳聋,竟真的听不见他的声音。

  薛灵璧抬指轻弹,射出劲风打在端木回春肩膀上,让他退后半步。

  肩膀缓缓了知觉,先是麻,后是痛,最后他听到薛灵璧又问道:“如今听见了么?”

  端木回春呆呆地问道:“什么?”

  “打斗声。”

  他们身后,莫琚、怡然、卢长老与冯古道一起正对付那些西羌武林人士。

  端木回春心头突地生出一股无名之火,从怀里抽出扇子,嗖得跳入战圈之中。

  之前打伤姬妙花的那对夫妇彼此使了个眼色,突然向姬妙花离去的方向追了下去。薛灵璧眉头微蹙,手持长剑,劈出一道无形剑气,如横栏般撞向两人后背。

  两人被击出数丈,扑倒在地,半天才慢慢坐起,口吐鲜血,显是受伤不轻。

  “为何?”丈夫怒视着缓缓走过来的薛灵璧,满脸不甘。

  薛灵璧道:“我讨厌趁人之危。”

  妻子冷哼道:“魔教受圣月教无理欺压,我王路见不平屡次出手相助。可到头来,你们却恩将仇报,坏我王大事!你们中原人果然个个都是忘恩负义翻脸不认人的小人。”

  薛灵璧被她这样唾骂也不发怒,淡然道:“你不是中原人?”

  妻子道:“哼。我入了浑魂王麾下,便是西羌人。”

  薛灵璧道:“我却不是魔教中人。”

  妻子越发不屑,“闯了祸就拍拍屁股撇清关系,这便是魔教作风?”

  “本侯做事自然由本侯一人担当,何须撇清关系?”薛灵璧冷冷道,“云南雪衣侯府恭候大驾。你们若是想报仇,莫要摸错了门。”

  夫妇一怔。

  妻子叫道:“谁人不知你与魔教是一个鼻孔出气,侯爷何必多此一举?”

  薛灵璧见他们一口咬定魔教,也不再废话,转身就走。在他看来,若浑魂王手下皆是赫骨或这对夫妇这般的人物,那这个盟结不结都罢了。

  回到客栈前,打斗近尾声。地上躺了一溜人,冯古道不知从哪里找了壶茶水出来,含着壶嘴闲闲地嘬着。

  薛灵璧见状皱眉道:“哪里来的?”

  冯古道道:“客栈里头拿的。”

  薛灵璧眉头皱得越发紧,“也不嫌脏。”

  冯古道叹气道:“出门在外,自然没那么多讲究。”

  薛灵璧将手中剑递给他,然后从怀中掏出帕子,将他的茶壶接过去,细细地擦拭起来,态度之认真仿佛在擦拭自己的爱剑。

  将西羌武林人士统统制服后,时近傍晚。

  冯古道等人折腾了大半天颗米未进,闲下来便觉饥肠辘辘。怡然只好去厨房觅食,其他人则回了房。

  霍太医这次不是躲在床帐里,而是躲在床底下,等认出众人的鞋子之后才抱着的药箱哎哎呀呀地钻出来。

  莫琚道:“没看出你一把年纪身手还这么矫健。”

  “没折腾死算我命大。”他转头对冯古道抱怨道:“你跳楼也不说一声,丢我一人在房中,生怕又闯进个凶神恶煞来。”

  冯古道笑道:“是我思虑不周,让霍太医受惊了。”

  霍太医听他如此说,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转头看到端木回春神色灰败,双眼无神,不由讶异地走到他身边,“可是哪里不舒服?来,我替你把把脉。”

  端木回春原待拒绝,但见其他人都望着他,眼中满是关切之色,便将手腕递了过去。

  霍太医搭着手腕,半晌才道:“大约是惊着了,回了中原后定要好好休养。”

  端木回春听到回中原,精神微微一振,双目绽放些许神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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