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渡_

有百分之九十五。

果然,凡事是没有百分之百的。

沈秀清结结巴巴的说出自己的诊断,迦罗炎夜似乎不太意外,只是点了点头,淡淡说了句:「知道了。」

楼清羽却面色僵硬,呆立了半晌,掀开门帘走了。

沈秀清面色忐忑地望着迦罗炎夜,「王爷,您……」

迦罗炎夜打断他:「陈竟让你转交的东西呢?」

沈秀清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递了过去。

「好。下去吧。」

「是。」

沈秀清走到门外,踌躇了一下,终于大着胆子问:「王爷,这个孩子……您……」

迦罗炎夜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心情似乎不错,也未看他,只微微一笑,棱角分明的面容柔和下来,俊美逼人。

「这把匕首,以后可以留给世子用。」

沈秀清微微一震,立刻明了,躬身道:「王爷该戒酒了。」然后退了出去。

他在外面寻了一遍,不见楼清羽的踪影,秋儿告诉他楼清羽刚才骑马出去了。沈秀清想了想,牵了自己的马出去溜了一圈,

终于在已经收割的空旷稻田边找到了楼清羽。

「看什么呢?」

楼清羽正望着远处渐渐西沉的夕阳发呆,闻言低声道:「他怎么说?」

春风渡.中

「王爷……想留下来。」

楼清羽默然不语。

「真是没想到……」沈秀清晃晃脑袋,看了一眼楼清羽的神色,喟叹道:「主子的事,本来沈某不该妄言,可王爷现下的

处境……敌暗我明,出了一点差错,便是万丈深渊。」

「……我知道。我会和他说。」

「我以为你会为王爷着想,怎么会……」

「我被他算计了。」

沈秀清大惊:「王爷算计你?我以为王爷不想。」

楼清羽叹了口气:「以前或许不想。现在……我也摸不透他。」

沈秀清自然看得出王爷对楼清羽用情已深,只怕他二人还犹自蒙在鼓里。

王爷那个人自不必说,只会做,不会想。何况那等的性子,心太广,心太深,怎指望他在儿女私情方面多用心思?

而楼清羽,看似玲珑剔透的一个人,于情爱上却还懵懂未知。且他的心太静太淡,只怕不是个轻易动情的人。

沈秀清觉得王爷像冰山下埋藏的火山,若是软了冰凌,下面便是冲天热焰。而楼清羽是潭温水,不论你怎么搅,怎么掀,

总是温温静静的沉在那里,蜿蜿蜒蜒,按照自己的脚步律动,不因他人的意志转移。

若是平常时候,这冰与水的搭配,冷与温的交融,再合适不过。只是当冰化为火,水火相遇,却不是那么好相融的。

沈秀清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他二人的事,如何轮得到他插手?何况想到这二人,一为王爷,一为王妃,却偏偏阴

阳颠倒,位置相左,真是……

沈秀清用力拍了一下脑袋,大骂自己胡思乱想的快没边了。

楼清羽奇怪地看他一眼,又看天色不早,道:「回去吧。」

二人放缓马缰,沿着田边慢慢踱回去,随意聊了些裕阳的事。

沈秀清道:「三个月前皇上大选,新纳了数名嫔妃。当今皇后嫁入皇家,三年无所出,后宫嫔妃也无一有子嗣,此乃头等

大事,朝上已经接二连三有人上奏,让皇上多纳后妃。听闻……」

「听闻什么?」

「听闻……」沈秀清迟疑片刻,看着楼清羽的脸色,慢慢道:「听闻皇天监为皇上卜卦,言迦罗氏此脉必为楼氏所出,因

春风渡.中

而……」

楼清羽脸色一变:「因而怎样?」

沈秀清道:「只是传言而已。如今朝上分为两派,一派主张按皇天监所言,将楼府二公子送入后宫,立为皇妃。一派言此

卦诡异,恐楼相居心叵测,欲把持朝政等等。总之吵得不可开交。」

楼清羽眉宇紧蹙。过了片刻,忽然淡淡一笑,「算了。如今我已是『出嫁』之人,楼府的事,我管不着,也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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