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渡_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

妈妈的心啊鲁冰花

……

轻柔低沉的歌声缓缓在山谷间回荡。那么轻缓、温柔,好像怕惊醒了梦中的宝宝一样……

迦罗炎夜默默地站在山坡上,第一次听到那个人在唱歌。那满腔浓烈而悲伤的慈爱,似乎都溶化在歌声里。

七月分的苍州,酷热难耐。桃花的娇艳不在,茂密的树枝撒下浓浓的阴影。

迦罗炎夜挪不动脚步,就这样望着那个人树下的背影,听着他缓缓的歌声,看着他轻轻抚摸大地的动作。

迦罗炎夜的心脏突然狠狠地扭曲起来。

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孩子吗?一个……他并不期待来到世上的孩子。

对!他本来就不想要那个孩子!他是男人,他不是双儿!他是大齐国的二皇子,他是大齐国的安亲王!他怎么会生孩子?

春风渡.中

他怎么会……

迦罗炎夜紧紧攥住胸口,抿住双唇。

我不痛!我一点也不痛!我、不痛!

歌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楼清羽仍然背坐在桃树下。

他呆呆的坐了良久,然后轻轻拍了拍那片宁静的土地,轻声道:「宝宝,爸爸以后再来看你。」

他站起来,回过身,忽然望见伫立在身后不远处的人,不由微微一愣。

「你怎么在这里?」

迦罗炎夜茫然了一瞬,回过神来,「出来透透气,看见你的奥赛,便过来看看。」

「哦。」楼清羽应了一声,与他擦肩而过,淡淡地道:「走吧。」

迦罗炎夜仍然望着那棵桃树,过了片刻,才僵硬的转身,跟上楼清羽的脚步。

二人顺着小溪向外走了不远,看见奥赛和狮子骢悠闲地在溪边晃悠。

楼清羽道:「你身子还没全好,不要跑这么远比较好。」

迦罗炎夜生硬地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楼清羽沉默,牵过奥赛,低声问:「回去吗?」

迦罗炎夜很想再回头望望那个小山谷,但还是忍住了,跨上狮子骢,淡淡的道:「回去吧。」

二人默默地纵马回府,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自从那个孩子消失之后,他们之间就变得异常沉默,一层无言的阻隔矗立在

那里,沉重得几乎让迦罗炎夜窒息。

那天他从昏迷中醒来,寂静无声的房间让他产生一种莫名的不安。他张了张口,很想问一句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司锦用小巧的锦被裹着什么,站在床边。

迦罗炎夜当时真的不知道,他……真的一点都不懂,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他只是看到那个襁褓,知道那是孩子,他生下来

了。然后生产后的疲惫和松懈,让他放心的躺了回去。

春风渡.中

他睡着了,或者是昏迷了过去,反正他记不清了。当第二天傍晚他醒来时,楼清羽不在,只有沈秀清和司锦在身边。司锦

给他喂药,他看见司锦的眼睛红红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沈秀清给他诊脉时,他才好似突然想起。

当时他的口气可能有些冷淡,有些紧张,但他终于问了。

「孩子呢?」

司锦的手一抖,手里的碗差点落下。他扭过头去,抹了抹脸,却没有说话。

沈秀清迟疑道:「王爷,您……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这个时候,隐藏在心底的不安慢慢浮了上来,迦罗炎夜终于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他问:「孩子呢?清羽

呢?」

迦罗炎夜曾经想过,这个孩子若是不在了,自是一了百了,若生下来便是最大的麻烦。届时他将如何解释孩子的由来?他

将如何面对身分暴露的危险?

可是他千算万算,算不到命不由人,这孩子最终还是来到这个世上。但是当他已渐渐接受孩子的存在,并面对自己生产的

事实后,上天却又一次作弄了他。

「你说什么?」迦罗炎夜攥紧被角,瞪大眼睛狠狠地盯着沈秀清,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颤抖,「你说孩子怎么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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