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夫难嫁_

马成安让衙役将李大山轰了出去,又狠道:“再来闹就以无故滋事论处,将你也抓起来!”

对方云宣的刑罚已经不轻,二十刑杖看着虽少,却不是一般人能捱过去的。杀威棒打在身上,棒棒带血见肉,就算打不死,在牢里关上三个月,医药饮食都跟不上,伤口化脓、溃烂,万一发了高烧,人能不能活着出去,都要看他的造化了。

李家人都已经好了,他的小儿子最后也醒了过来,全家人虽然受了一场惊吓,但总算有惊无险。

李大山被马成安呵斥一顿,也不敢再闹。可儿子凭白遭了一场罪,在床榻上躺了小半个月才好,苦药吃了一大缸,小脸儿都瘦凹了。

李大山心里恨得慌,见人就说食锦楼如何如何,方云宣怎样怎样,恨不得人人都和他一样同仇敌忾,把方云宣恨到骨头里去。

杜益山等人日日奔走,四处查证,想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来为方云宣翻案。贺双魁脾气烈,帮忙查找了几日,还是没有头绪,心里的火气再也压抑不住,这日他瞒着众人,找到陈兴的聚仙居,把陈兴从酒楼里拎出来,好好修理了一顿。

这事准是他捣的鬼。事情一出,众人就都猜到陈兴头上,可苦于查无实证,不能将这些猜测做为证物为方云宣洗涮冤屈,也只好暗暗藏在心里,继续多方查问。

陈兴挨了一顿暴揍,掉了半条命,他被贺双魁打得鬼哭狼嚎,还是嘴硬得很,咬死说贺双魁无故打人,要去府衙告他。

贺双魁恨得牙痒痒,他混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起了杀心。看着满地打滚的陈兴,贺双魁从腰里拽出剔骨尖刀,恶狠狠劈了下来,陈兴吓得魂飞魄散,抱头团成一团,抖的筛糠一样,嘴里嚎叫不止:“好汉饶命,饶命,饶命,饶命啊……”

刀锋劈下,紧贴着陈兴的面皮削了过去,贺双魁满脸厌恶,扫了一眼陈兴尿湿的裤子,冷冷哼道:“我不杀你!杀你污了大爷的刀。为了你这种小人吃官司,更是不值得很!”

狠狠踹了陈兴两脚,贺双魁转身出门。

贺双魁一副shā • rén 的架势,聚仙居的伙计们全都吓跑了,躲在后面偷偷瞄着前面的动静。

陈兴被打得爬不起来,叫唤着喊人,“都死啦?还不扶我!”

伙计们这才出来,七手八脚把陈兴架起来,仔细一看,众人都忍俊不禁,不敢大笑,暗自憋了半天,还是嗤嗤的笑了出来。

陈兴狼狈不堪,被贺双魁摁在地上暴打,身上脸上像开了染房,乌黑紫红淤青,已经没一处像个人样儿。他裤子上还湿了一大片,裤腿处还在不停滴水,看样子真是吓尿了。

陈兴又羞又气,贺双魁他不敢惹,这些伙计还不是随他打骂?立时瞪起眼睛,甩了伙计两个嘴巴子,又骂人:“你也敢笑我?你也配笑我?给我收拾包袱滚蛋!”

甩开伙计,回房换了衣裳。他如何去府衙告状,如何想法子报复贺双魁,不必细说。

且说方云宣,无缘无故的进了大牢,还生生挨了二十刑杖。

杜益山已经提前买通了行刑的衙役,让他们在行刑时手下留情。可不管如何留情,十下里总有五六下是实实在在打在方云宣身上的。一场刑杖下来,方云宣还是皮开肉绽,腰背处伤痕累累,纵横交错全是又深又长的血檩子。

牢房里阴暗潮湿,墙壁上没有窗户,终日都是漆黑一片。方云宣辩不清今夕何夕,只有每晚狱卒换班时,点亮过道上的灯火,他才能知道又是一天过去了。

方云宣已经无力愤怒,也无力去怨恨,他呆呆地望着铁栅外一灯如豆,明灭不定的灯火一晃又一晃,像随时就要被风吹熄似的。

方云宣觉得他的人生也像那灯火一样,随着风的方向东摇西荡,最后还是逃不过熄灭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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