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夫难嫁_

杜益山也笑道:“礼不可废,侄儿多年不给伯父磕头了,应该的。”

说了两句闲话,杜益山就让方云宣过来见礼。

方云宣也依晚辈之礼给杜霖行了礼,开口叫道:“伯父。”

杜霖打量眼前的人,心道:模样是差点,不过举止得体,穿戴也不俗,像个读书人的样子。

让方云宣起身,彼此说了几句话,杜霖心里又添了几分好感,觉得方云宣儒雅、稳重,也不像时下的年轻人似的,一个个慌里慌里张,坐没坐像,长辈问句话,回答时也爱搭不理的,满肚子不乐意。

心里更加喜欢,让方云宣坐在自己身边,又命人奉上茶果。

楠哥儿也有样学样,众人落坐后,上前给杜霖规规矩矩地磕了头。

杜霖看见这样漂亮的孩子就喜欢,拉过楠哥儿,问他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可曾读过书。

楠哥儿如今已经不再怯生,脆生生的答了,吐字清晰,小模样也是一本正经的,让杜霖更觉他可爱讨喜,命人备下一份厚礼给楠哥儿做见面礼,又亲自拿了一个荷包出来,塞进楠哥儿手里,“这是爷爷给你的押岁钱。”

楠哥儿伸手接了,又给杜霖行礼道谢,一举一动小大人儿似的,还真像那么回事,一屋子人都笑着看他,楠哥儿也没含糊,脸上的表情都没变过,可把大伙乐坏了。

众人说着闲话,转眼就到了晚上,杜霖留杜益山与方云宣吃饭,在花厅里备下酒宴,三人就坐,让韦重彦与老六等人也不要客气,一起坐下,共饮两杯才好。

席间杜霖提道,杜益山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该娶个妻子,安定下来了。

“你的两个堂兄弟早都有了子嗣,你却还是孤身一人,我看着就着急,哪天我不在了,都没脸去见你爹娘!”

这话也是老生常谈了,每次杜霖见到杜益山,三句话不到就会转到让他娶妻的话上。

“你伯母已经托了媒人,给你物色了几位姑娘。咱们这样的人家,又不指着媳妇的嫁妆发财,大可不必挑姑娘家的家底是否丰厚,只找人品敦厚,模样又好,能跟你配得上的即可。”

杜霖笑眯眯地对杜益山道:“你父母不在,我就替你作主了。永兴绸缎庄家的小姐,你伯母去相看过,说这位林小姐长得天资国色,模样是一等一的好。过了年你就去林府提亲,批过八字,我和你伯母亲自去议亲,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杜霖说得兴高采烈,对杜益山讲起这位林小姐如何美貌,如何知书达礼,女红针黹更是没得挑。

杜益山没有搭言,只是瞧着对面的方云宣。

方云宣心里像刀剜似的,一双手不停打颤。他急忙放下手里的酒杯,生怕一下失态,手里的酒杯就会失手滚到地上。

早该想到的事,不管杜益山与自己如何亲密,他也不该妄想能和此人相伴一生。他的身份决不允许他做这样的事,而方云宣的自尊,也决不允许自己委屈求全,以男宠的身份留在他身边。

所以结果是早就注定了的,杜益山娶妻生子,而他则默默守着这一份爱恋了此残生,就像上一辈子一样。

方云宣唇边泛起一抹苦笑,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寒气从骨节里冒了出来,激得他周身发冷,直想颤抖。他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强迫自己不要当众失态。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苦涩,他再也装不下去,急忙端起酒杯,用袍袖掩面,一口苦酒咽进肚里,全都化成无限悲凉涌向了眼底。他眼眶通红,再放下酒杯时,眼角已经湿了。

杜益山看在眼里,心头一阵喜悦。若是方云宣毫无反应,面色如常,反而举杯恭喜他马上就要迎娶娇妻,那杜益山才要窝火加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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