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那么几个人想弄死朕_

  现在还是新年假期中,闻欣不需要上朝,但他还是感觉自己一刻也闲不下来。

  闻欣表示,有太多事情要做了,好比找个合理理由召见陆基,找个正常理由收服这个先太傅留给他的第一人;他还要不着痕迹的根据以前奏折的备份学习批改奏折,他不信任任何人,也不好意思跟人说他跟不会批改奏折,如果他真敢说了,相信肃政台的左丞楚宽很高兴天天上书骂他的;他更要注意前方大将军的战事,即便他知道他们会赢,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为了防止红衣美男,闻欣决定要彻底毁了整个陈朝,是彻底摧毁,寸草不留!他还要去探望皇后、皇太后……等等不一而足。

  所以在悌亲王和长公主同时递了牌子来求见时,闻欣很干脆的全部拒绝了。还嫌他这儿事不够多吗?闻欣表示,该干嘛干嘛去,看皇后的看皇后,看太后的看太后,不用过他这道手续了,他暂时没有那个功夫应付他们。

  右之在第二天就积极展开了去搜集苏姬出轨证据的美好生活,并且蓄势待发,好像只要闻欣改变主意,他可以随时去杀了苏姬。

  闻欣则在趁着陆基来之前捉紧时间打腹稿,揣摩着应该怎么和陆基说话。他已经不在是那个二货闻欣,知道面对一个“陌生人”最好还是要表现的矜持一些,你要想办法打动对方帮你办事,而不是自以为对方肯定和你心意相通,不需要做任何表面功夫。

  他讨厌表面功夫,不论以前还是现在,他一直觉得表面功夫就是虚伪的外衣。但现在他明白了,表面功夫就像是盔甲,生活就是战场,所有人都要装备,否则你就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这么说以往他根本就是在裸奔?

  当太学博士陆基接到皇上要接见他的消息时,他真的是诧异到了极点。当时他还在太学里给诸生上课,依照着他老师先前所教育他的,把他的思想传授给他的学生,成为他的传承。

  “公公……”陆基给眼前贪得无厌的太监递上了钱,想要提前打探一下圣意。

  这次来的太监自然是闻欣依旧还算放心的赵谨言。 赵谨言一面很是受用的收了陆基钱,一面却没有给出陆基多少有用的话,不是他拿了钱不办事,而是因为……他发现他好像突然有些不再了解那个他已经伺候了很多年的皇上。

  不是说闻欣变了,而是闻欣的态度让赵谨言开始很难揣测。

  闻欣没有表现任何情绪,高兴,又或者是愤怒,他只是很随意的下了旨:“让苏太傅的门生陆士衡来蒙馆见朕。”士衡是陆基的字,闻欣在上一世和他相处时知道的。

  有可能这只是闻欣又一个率性而为,但这也有可能是闻欣在伪装。是的,伪装。赵谨言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在闻欣身上看到的东西。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大概是一个太监的职业素养和直觉?

  而真正让赵谨言觉得闻欣变得神秘起来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个路士衡是谁,苏太傅有太多门生了,出名的比比皆是,但绝对没有陆士衡这个名字。而且,在蒙馆见?蒙馆是闻欣还是皇子时学习的地方,在闻欣的感情中占有很复杂的地位,把这个不知道是谁的陆士衡叫到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用过的蒙馆,到底是亲近还是什么的表现,赵谨言真的拿不准。

  所以在对待陆基的态度上,赵谨言也暧昧了很多,既没有得罪,也没有特别陪着小心,领着陆基进宫时不断内心祈祷,保佑前面那些都只是他想多了吧。

  陆基就在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里,带着惴惴不安的心从偏门进入了蒙馆。

  蒙馆在皇宫的东北角,一个远离宫妃、朝臣和无为殿的地方,自成一片天地,是皇子自六岁离开生母一直到十六岁出宫前十年的活动区。

  从皇宫东北角的艮门进,是进入蒙馆最直接的方式。

  一身朝服诚惶诚恐的陆基在赵谨言的带领下走进蒙馆,但赵谨言却在蒙馆门口止步,示意剩下的路要陆基自己走,皇上就在蒙馆主殿内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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