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_

  “贼匪未灭,百姓不安。熊指挥使精忠为民,沥胆忠君。如能清缴临近岛屿海匪,擒拿匪首谢十六,本官归京之后,必上奏天子,为指挥使请功!”

  将话带到,锦衣卫即告辞离去。

  看到满满两箱茶砖,熊指挥使拂过虬髯,大笑数声。

  “这杨钦差是个明白人!”

  “指挥使,对方分明是借故拦下兵船,防备我等。”

  “你懂什么。”熊指挥使冷哼一声,道,“北边来的,我不知道。临山卫姓肖的,一肚子花花肠子,从他嘴里抢肉,不是那么容易。”

  “总不能白来一趟。”

  “谁说白来?”熊指挥使道,“两箱茶砖,抵得上弟兄们一月军饷。不是说附近岛上有海匪,砍几个,战功照样到手。省得和姓肖的掰扯,惹一肚子闲气。”

  话落,熊指挥使令兵船掉头,巡查临近小岛。

  见有零星舢板,立即靠岸,遣官兵登岛。

  “这杨钦差,年纪应该不大?”

  拎起从海匪身上搜到的布袋,倒出几颗圆润的珍珠,熊指挥使眯起双眼。

  “姓肖的倒是好运,攀上这位。早知道,本官该早点出兵。”

  “指挥使,这些不上交?”

  “交什么。”熊指挥使哼笑,“这是白给弟兄们的。这份人情可不小,回头都给本官闭紧嘴巴,否则一个铜板别想分到!”

  “属下遵命!”

  千户这才明白,为何指挥使会如此干脆,一声不出,调转船头。

  能从岛上逃出,本领必是不小,随身都会藏些金银。况且,狡兔三窟,说不定,这些小岛上也埋了东西。

  “人有数,金银可是没数。”

  双屿有锦衣卫,这些岛上可没有。

  寻到东西,天知地知,还不是随指挥说了算。

  “所以本官才说,这份人情不小。”

  送两箱茶砖,言是从走私商人处缴获,分明是在告诉他,无论搜到什么东西,都可以截留,一概不过问。

  若是能抓到谢十六,功劳更不会小。

  得罪人的事,转手办得这么漂亮,熊指挥使自问,九成是做不到。

  “这样的心计手段……真该当面见见,好歹结个善缘。”

  打定主意,熊指挥念头立转。

  先时只想走个过场,趁机捞些好处,现下却是一心搜寻海匪下落,更遣人返回卫所,传他命令,调来更多海船,搜查附近岛屿。

  “指挥使,这么大动作,恐会惊动府州官衙,若是府尹问起,该如何应对?”

  “怕什么。”熊指挥使哼笑,“只要能逮住谢十六,就是泼天功劳。老子受了这些年鸟气,也该松快松快了。”

  谢十六落网,凡和他有过牵扯的官员,都是自身难保。必定是忙着奔走告饶,谁还能顾得上他?

  钱财到手,功劳不小。

  这些年的窝火憋气,总算有了发泄渠道。

  “本官早就知道,兔子尾巴长不了。匪就是匪,披张商皮也改不掉。现下怎么样?说本官不识时务,本官倒要看看,这些识时务的都怎么死!”

  正德元年,五月壬寅,盘踞双屿多年的谢十六,被官兵掀翻老巢。

  同月,刘瑾入宁波府,联络当地镇守太监,大肆收取官员钱财。更手持名单,凡名单上的官员,表礼不许少于三百两。

  敢不从命,立即有东厂番子上门,持天子密旨,抄家拆房。每每能抄出多箱金银,少者百余,多者千两,巨者上万。

  “咱家奉皇命南下,看不起咱家,三瓜两枣就想打发,没那么容易!”

  当地官员被逼得没法,上疏请天子严惩奸宦。

  奏疏递送入京,却如石沉大海,半点水花不见。

  刘瑾得知消息,愈发嚣张,三百两直接升到五百两,专门盯着府衙,自府尹以下,一个都不落,全都给咱家交钱!

  众人无法,只能乖乖交钱。上疏弹劾的官员,更要加倍。

  先前只是放血,如今却是割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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