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_
“千户!”
校尉惊呼,偷袭的巡检抽出匕首,横过颈项,向后栽倒,当场气绝。
鲜血喷涌,溅了孙推官半身。
孙学面无人色,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出大事了!
假如这个锦衣卫千户死在这里,丢官是小,他一家老小都别想活!
“快,救人!救人啊!”
一语惊醒众人,忙不迭上前帮忙。未料,锦衣卫已箭矢向外,长刀出鞘。
冷幽的寒光,直刺众人颈间。
“退后!”
孙推官想要开口,被校尉眼中的杀意吓到,脚一软,竟坐到地上,再起不得身。
宁夏,安化王府
一场大雪过后,廊庑垂挂冰锥,存心殿西侧厢室内,亮起橘黄烛光。
室内燃起两只火盆,靠墙一张大案,笔筒镇纸整齐摆放,笔架挂有三只狼毫,两只紫毫。案后立着一名青年,白色儒衫,未戴冠,发未束,直披肩上。
青年略显消瘦,仍不掩面容俊美。
浓眉下一双桃花眼,似春日浮波,光华微漾,动人心魄。
画纸上,一幅垂钓图渐露雏形。
远山巍峨,碧波荡漾。
孤舟穿行,独对剪影。
本该是一幅夏日美景,却莫名带着几分冬日寒意。
形只影单,无尽的萧索。
闫璟放下笔,行到窗旁,推开窗扇,入目一片银白。寒气流入喉咙,五脏六腑似要冻结一般。
廊下忽传来一阵脚步声。
为首者,三十左右年纪,长脸粗眉,颧骨隆起,嘴唇微厚,一身大红盘龙常服,头戴翼善冠,脚蹬鹿皮靴,正是安化王朱寘鐇。
闫璟双眼微眯,离开窗旁,打开房门,拱手行礼。
“草民见过王爷。”
“不必多礼。”
朱寘鐇走进室内,令中官守门,焦急道:“淮安府至今没有消息传回,本王心实难定。”
“王爷,宁夏距南直隶甚远,且盘查越严,消息传递不便。慢一些,实是合乎情理。”
“要命的事情,合理有什么用!”
朱寘鐇双手负在背后,焦躁的来回踱步。
“若是被锦衣卫逮住把柄,本王多年的心血都要白费!早知道,早知道……”
“早知道,王爷就不会市货江浙?”
一句话,触到安化王痛处。
停下脚步,阴沉的盯着闫璟,拳头攥紧,似要shā • rén 。
闫璟镇定自若,拱手道:“王爷,宁夏苦寒,朝廷拖延军饷,边军嗷嗷,如何对抗草原之敌?王爷遣人疏通财物,实是为国为民。相比龙椅上的少帝,王爷才是真正的雄才大略,有圣祖太宗皇帝之风。”
“住口!”
安化王脸色骤变。
“休要再让孤听到此言!”
将他同圣祖皇帝和太宗皇帝相比,明摆着告诉外人,他图谋不轨,有造反意图。
“草民失言,王爷恕罪。”
闫璟神情不变,道:“事已至此,王爷且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