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_

  “将这两个带下去。”戴义袖着手,冷笑数声,道,“真以为咱家不知道,你们暗中为宫外传递消息?看你们是坤宁宫老人,伺候太后娘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才没急着下狠手。聪明的就该老实点,缩起脖子过日子。如今自己寻死,也怪不得咱家。”

  两名中官不能说话,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单是寿宁侯也就罢了。”戴义俯身,阴恻恻的盯着两人,说道,“早先借着僧道,暗中为西北边那两位递送消息,当真是活够了。”

  “唔——唔——”

  中官惊骇欲绝,戴义直起腰,居高临下,目光冰冷,浑似在看两个死人。

  “既是太后娘娘有命,咱家自要办好这差事。知道的都说出来,咱家会给你们留个全尸。”

  “唔——”

  中官挣扎着被拖下去,戴义袖手立在门前,正要转身,忽见陈宽从对面走来,行色匆匆,显是有急事。

  “什么事这么急?”

  “南边出事了。”

  提督王岳病倒,司礼监和东厂由戴义掌管,大小事都要报到他的跟前。陈宽是内官监掌印,王岳不能理事时,助戴义协理东厂。得番役禀报,立即赶来见戴义。

  “南边出事?”

  “牟斌亲自透出的消息,说是……”

  陈宽凑到戴义耳边,几句将事情讲明。

  “这事牵涉不小,锦衣卫镇抚使脱不开,牟斌怕要栽跟头。”

  “这关咱们什么事?”

  “关系大了。”陈宽额头冒汗,“江浙福建都有镇守太监,每年的岁银都有多少?怎么可能没一点牵扯!”

  “这……”

  戴义神情变得严肃。

  “单是走私,总能压下去。杀几个,顺便抄几家,避开风头,可以留到日后慢慢收拾。”陈宽道,“若是下边吃了倭贼海盗的赃银,哪怕不知情,也会被有心人翻出来。到时候,牟斌吃挂落,咱们也好不了。”

  陈宽的话,虽有些危言耸听,却也着实在理。

  “依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镇守两广的太监被召回,罪列数条,其中之一就是收受贿赂。

  江浙福建的镇守太监,手头定不怎么干净。寻常还罢了,若是牵连上海盗,等不到奉召回京,当即就要正法。

  “牟斌透出消息,就是独木难支,寻咱们帮忙。”陈宽道。

  “下边的人犯了事,是打是杀,全该由天子决断。细细查找,顺藤摸瓜,当可肃清江浙福建的假倭。虽有些难,总能拿下。若是朝中的人搀和进来,怕是内贼除不掉,咱们先被扣上一堆罪名,逐出神京。”

  “我听说,翰林院的杨侍读昨天去过诏狱。随后就关在长安伯府,一直没出门。”

  “杨侍读?”

  “据说,那几个番商海盗为争一张海图,才落到锦衣卫手里。图上有藏宝,还有银矿!”

  “什么?”

  戴义瞠目。

  “果真?”

  “没见到实物,咱家也不能十分肯定。”陈宽道,“不过,从牟斌透出的意思,怕是真有玄机。”

  “既如此,咱家就帮这个忙。”

  戴义唤人,让东厂的档头给北镇抚司送信。不管牟斌怎么做,他都会帮上一把。

  “等张永刘瑾到监中轮值,让他们来见咱家。”

  “是。”

  监丞退下,戴义将陈宽请入房内,说是帮忙,具体怎么帮,帮到什么份上,还需仔细商量。

  正德元年,正月十七,上元节休沐最后一日。

  杨瓒穿上御赐麒麟服,带上写好的奏疏,怀揣金尺,手持腰牌,走进奉天门。

  今日不上朝,朱厚照没事可做,干脆令中官在东暖阁前摆开架势,再度演练太宗皇帝战阵。

  队伍中,赫然有三名武学教习,其中之一既是江彬。

  随旗官号令,号角响起,鼓声隆隆。

  手持刀枪的禁卫开始列阵。

  经武学教习演练,战阵大有不同。虽无多少杀气,到底步履齐整,刀枪挥舞得分外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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