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_

  这绝不是手下留情。

  相反,如果五人执迷不悟,坚持打死不说,用不上一晚,两个时辰后,背部的伤就会恶化。不经医治,在囚室里熬上几天,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届时,半寸伤口没有,人早已归西。

  壮汉们在海上行走,自以为见多识广。万万没料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会遇上下手这么狠的。

  落到这群绣春刀手里,想要个痛快,十八年后再见,都是无比艰难。

  想死?

  可以。

  该说的说完,自会送你上路。

  继续顽固,必让你生不如死。

  背部的鞭伤一阵疼似一阵,五人都开始眼冒金星,双腿发软。卸掉的胳膊疼得麻木,再撑半个时辰,十有bā • jiǔ 会废掉。

  剩一条胳膊,还能勉强同人搏命。

  两条膀子都废了,今后还怎么在海上行船,怎么为一家老小讨生活?

  壮汉们伤痛愈烈,心中焦急,不由自主,目光集中到首领身上。

  兄弟几个,只有首领识得海图。几个番商的下落,也是首领遣人追查。此番进京,更是首领一力主张。

  结拜兄弟七个,两个留在船上,管着一帮水匪弟兄,严防消息泄露,惹来麻烦。其他人跟着老大北上,抢夺海图。

  出发时,都以为是件轻松活计,手到擒来。

  哪承想,中途生变,海图没抢到,更阴沟里翻船,落到锦衣卫手里。

  当真是霉运当头,倒了八辈子血霉。

  一边挨抽,壮汉们一边埋怨。

  如果不是被大哥说动,心中起了贪念,无视风险,企图捞一笔大的,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别说抢到海图,寻得宝藏,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两说。

  不掉脑袋,被关在大牢里,数年不得自由,于他们而言,却是比死更加难受。

  三轮鞭子抽完,校尉得顾卿示意,停下鞭子,解开绳索。

  失去绳索支撑,壮汉们瘫倒在地,胳膊被结上,仍不敢用力,以致大头朝下,半天爬不起来。

  “说。”

  停在为首的壮汉前,顾卿抽刀出窍,声音愈发冰冷。

  后者不动,还想坚持一下,雪亮锋利的刀尖已抵上眉心。

  “不说?”

  刀尖划过,一丝血线沿额间滑落,铁锈味涌入鼻端,冰冷的煞气如有实感。

  壮汉头皮发麻,喉结上下滚动,恐惧自脊椎开始蔓延。

  “还是不说?”

  刀尖暂离,壮汉被两名力士提起。

  顾卿收回长刀,漆黑的双眼,没有起伏的声调,却比疾言厉色更令人胆寒。金相玉质,少见的好相貌,落在壮汉眼中,实比鹰嘴鹞目更加骇人。

  这时,刑房门打开,一名身穿豹补绯袍,年约四旬的武官走了进来。

  眉疏目朗,鼻梁高挺。嘴唇微厚,嘴角微翘,仿佛天生带笑,观之可亲。不知内情者,绝不会想到,此人是被斥为天子鹰犬,心狠手辣的锦衣卫。

  “赵佥事。”顾卿抱拳,“劳烦佥事过来,还请莫怪。”

  “顾千户。”赵榆还礼,扫过地上五人,笑道,“本官在南镇抚司闲着,终日无聊。来诏狱一趟,好歹有事做,反倒要感谢千户。”

  赵榆说话时,顾卿未见如何,在场的校尉力士齐刷刷打了个冷颤。

  北镇抚司忙碌,文武百官睡不好觉。

  南镇抚司开张,北镇抚司上下一样发愁。

  对北镇抚司而言,赵佥事闲着,南镇抚司上下没事干,实是天大好事。哪天南镇抚司的校尉力士齐出,才是麻烦不小。

  两人寒暄时,五名壮汉总算得以喘息。

  被校尉力士压制,动弹不得,好歹头颈可以转动,彼此交换眼神,都生出同样的念头。

  要不然,说了吧?

  海图和番商落在锦衣卫手里,连自己都进了诏狱,发财的念头早被掐灭。为保得性命,囫囵个出去,总得识时务。

  “大人,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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