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_

  见到杨瓒,朱厚照心情很好。

  杨瓒起身见礼,看着这位访问客,当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位不老实在宫里头呆着,跑诏狱来干什么?

  

  第三十三章 警言

  

  “弘文馆暂停讲习,《孝经》尚余半部。孤至诏狱,特为见杨编修。”

  朱厚照大步走进牢房,随行只有谷大用和两名面生的中官。

  当然,这只是在牢房内。

  诏狱之外,早有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役层层把守。别说是人,连只苍蝇蚊子都休想随意进出。

  太子殿下微服出宫,只带了几个中官。得知消息,牟斌和王岳立时吓了一跳。顾不得其他,忙不迭遣人护卫诏狱。

  锦衣纱帽的天子亲卫,褐衫圆帽的东厂番子,持刀执棍,临军对垒般聚集起来,京城百姓惊吓不小,连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都惊动了。

  这是怎么着,有人要劫狱?

  没听说诏狱里关了什么恶贼。

  还是东厂和锦衣卫宿怨已久,终于要一决雌雄,群集斗殴?

  知法犯法,是要翻天不成?

  牟斌先一步赶到,控制住局面,并遣人给宫内的王岳和戴义送信。

  “本官在此,一切安好。”

  佥事应诺,不假他人,亲自飞身上马,疾驰向宫门。

  安排好诸事,牟斌大马金刀的坐在诏狱大堂,校尉番子左右分立,看那架势,分明是决意为太子殿下守门。

  一句话:朱厚照什么时候出来,牟指挥使什么时候走人。

  署理诏狱的顾千户,此时也只能退到一旁,全由牟指挥使做主。

  打探消息的各府家人不敢靠近,只能凭猜测上报。内容自然是五花八门,听着就不可信。

  除了入值文渊阁的三位相公,隐约猜出些门道的马尚书,多数京官都蒙在鼓里,压根不晓得牟斌抽了什么风,锦衣卫和东厂又要做些什么。

  囚室内,杨瓒对外界之事半点不知。

  朱厚照坐在椅上,手边一盏温水,没有半点不自在。

  “顾卿小气,竟连茶水都没有。”

  “殿下,非是顾千户慢待,实因臣不能饮茶。”

  “为何?”朱厚照瞪圆了眼睛,酒不能喝,连茶也不能饮了?

  “殿下,臣不小心受了伤,正用药,不宜饮茶。”

  朱厚照的表情忽然沉了下去。

  “杨编修因何受伤?”

  “此事一言难尽。”杨瓒道,“究其根本,还是臣大意,怪不得旁人。”

  隐瞒实情,是出于什么原因,杨瓒不愿多想。

  “父皇也不能饮茶。”朱厚照蹙紧眉头,担忧之情尽显,“自正月起,父皇染恙,药用了许多,断断续续一直不见好。孤想帮忙,却是帮不上。”

  听着朱厚照的话,能感觉到他是真的心焦。

  “殿下纯孝,定省温清,陛下每有所见,定然畅慰。”

  朱厚照不傻,反而聪明绝顶。

  知晓杨瓒只能听,不能多言,便不再多说弘治帝的病情,转而道:“孤此行,一为讲习《孝经》,二则是向杨编修问策。”

  问策?

  “太子有何事不能解?”

  太子有问题,三位阁老,六部尚书,翰林院的两位学士,都能为太子解惑。何须找上一个小小编修?

  “究其源头,实是同杨编修有关。”

  “同臣有关?”

  杨瓒更觉诧异。

  仔细回想,除了弘文馆讲习,他同太子间丝毫没有联系。为何太子会向他问策,更言同他有关?

  “谷伴伴。”

  “奴婢在。”

  谷大用做了半天门柱,终于有了表现机会。得朱厚照吩咐,当即捧出一篇抄录的文章,正是杨瓒交予谢丕,先后得谢阁老和李阁老赞誉的农商策论。

  “此文可是杨编修所写?”

  “回殿下,是臣拙笔。”

  “孤在内阁观政,看到这篇文章。”朱厚照翻到第二页,指着上面一段道,“于此,孤有些许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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