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_

  “离开?”丫鬟迟疑道,“可是太太仙逝,老爷又落了官司,家中无人,族人怕也不愿沾干系。红姐儿,不如暂且留下,好歹有个容身之处。”

  留下?

  刘红再次冷笑,留下陪着旁人一起死吗?

  “听我的就是。”

  “是。”

  丫鬟不敢再劝,收拾起两人的包裹,匆匆离开客居。

  闫王氏的叫骂声,家中上下都听得明白。刘红主仆此时离开,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反倒多是怜悯。

  行出大门,当着街上人的面,刘红脸上带泪,深深福了一礼。

  “走吧。”

  两字落下,刘红转过身,再没有回头。

  

  第二十六章 太子难教

  

  “此事不可行!”

  闫二郎兴冲冲的返回厅内,却被闫大郎当头泼了一瓢冷水。

  “为何?”闫二郎不服道,“只要消息传到京中,就算那小畜生侥幸中了探花,也休想再做官,八成连功名都保不住!”

  “住口!”

  闫大郎额角鼓起青筋,恨不能给闫二郎一巴掌。

  杨家死了人不假,杨四郎丧期赶考也不假。若父亲和刘典史没出事,闫二郎的主意的确好。可现在两人都被锦衣卫拿走,罪名就私贿县衙,替换正役!

  杨家为什么死人?

  因为徭役太重,酷吏不仁,累死的!

  正役本该是闫家,是父亲送了钱,才把杨家推了出去。其后通过刘典史买通府衙的推官,给主管修筑寨堡的通判送了好处,杨家人分到的自然都是最苦最累的活。

  别人做一天便可休息,杨家人夜间仍不能歇,满打满算只能睡上一个时辰。这且不算,饭菜更是克扣得厉害。

  每日劳累又吃不饱,铁打的汉子也撑不住。只死十六个,还是事发得快。再拖十天半月,应役的杨氏族人怕要死绝。

  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杨瓒固然要受影响,官途不顺,闫家的罪名只会更大。

  顶替正役尚可转圜,贿赂朝官害人性命实是大罪。朝廷彻查,闫氏全族都要大祸临头。

  父亲被锦衣卫捉拿,放还的机会渺茫,必会设法将罪名全部揽下。他们兄弟纵被牵涉获罪,至多流放充军,命总能保住。假如朝廷网开一面,自己凭着功名,尚能罚充外县小吏。

  放任闫二郎不管不顾的闹出去,别说充胥吏保命,他们一家都要上法场!

  “不行,绝对不行!”

  见闫二郎仍是怏怏不服,闫大郎只能压下火气,费心劝道:“二弟,你听我的,这事绝对不能往外传。”

  只要父亲顶罪,自己和二弟即是“不知情”,命就能保住。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别看杨瓒现下得意,在朝中没有根基,乍然富贵,早晚被浪头打下来,死无葬身之地!

  “大哥,你在怕什么?爹被拿走,定是那小畜生在京城告状!你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不想为爹报仇?”闫二郎恶狠狠道,“就算不能弄死他,也要让他名声彻底臭了,方才能出一口恶气!”

  “你弟弟说得对。”闫王氏突然插言道,“你爹被拿走,杨家必然脱不开关系!”

  “娘!”

  闫大郎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光是闫二郎,还可强硬压制。闫王氏搀和进来,当真是添乱。

  闫大郎用力咬牙,将即将爆发的怒火压回去。耐着心,将事情掰开揉碎讲给两人听。

  “娘,二弟,不是我不想为爹报仇。只是事情掰扯开了,咱们一家都要栽进去!”

  “怕什么,不是还有京城闫家?”闫王氏哼气道,“我就不信,咱们出事,他们敢眼睁睁看着。到时候,族里的口水都会淹死那对父子!”

  闫大郎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话都白说了。

  二弟不开窍,娘也是一样。

  “娘,若是京城闫家肯帮忙,爹如何会被拿走?”闫大郎顿了顿,加重语气,“就算不能救人,提前送个信总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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