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同人之幸_

  有菊仙这个标榜似的人物在,程蝶衣觉得那班主演戏的技巧还有待提高。

  

  “那班主说笑了,这一班子人的死活,怎好压到我们师兄弟的身上,想当年,那班主没有我们师兄弟时,这一班子的人,哪个喝西北风了,不过是吃肉和喝粥的问题。”

  

  程蝶衣放下手里的碗,瞧了瞧门外面,昨夜一场大雪,下得洁白明晃,却也下出如今世道之艰难。听着小登子说,胡筒口又有两具冻死的尸体。

  

  “眼前这日子不是当年了,那班主又不是不清楚,以前虽说也乱,好歹有自己人做主,有人给咱撑腰,咱就敢上戏台,唱给爷们听,如今这是日本人的天下,咱们这群人,还想有什么好果子吃吗?能活着就不错了,别说我这嗓子不能唱了,只说那些能唱的,停戏的停戏、出走的出走,又有哪个敢登台?说起来,咱们戏院还是好过的,至少还有口粥喝,我听说胭脂胡筒的陈家戏院,散了多日了。”

  

  哪家档口经得住这层层盘剥,多方势力,都想敛财,连个铜板都不放过,开门开业比关门歇业赔得还多,偏偏日本人又不许歇业,做出什么大东亚共荣的亲善模样来,不知逼死多少活人。

  

  亏得花清远为他筹谋得早,早早推去了身上的事,真要是唱到如今,不知会惹来什么样的麻烦事。

  

  陈家戏院那个当家花旦,是跳楼死的。说是死前被日本人拉去唱了堂会,回来就……

  

  说起来,他比那些女旦好一些,他是男人,他不怕那个。只是若真与日本人有了纠葛,日子怕也不舒服。

  

  听花清远说,有个汉奸文人替日本人写了几句歌功颂德的文章,不出三日,他家看门护院的狗,就被人毒死了。直到现在,也没有查到是投的毒,却牵连了好些个下人。

  

  这戏他是打定主意不唱了。他师兄也是,都准备拿起菊仙的菜刀,跟着袁四爷的商队,贩菜去了。

  

  菊仙自然是不让的。只说家里没有男人不行,前面还有店铺要看着,家里有生意不做,却外面冒什么险。段小楼却是不喜欢那些娘们玩意的,他一个大老爷们,看什么服装铺。

  

  如今都这么僵持着,只等着过完年再说。

  

  程蝶衣说的这种状况,那班主如何不知,他只是不甘心,他经营了半辈子的大红门戏院,才有起色,要势力背后有势力了,要名角儿有名角儿了,却被这一场灾难搅成如今这般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也知道他家已经比别的戏院好了许多,哪怕戏院清冷到这副样子,花清远也仍是念着程蝶衣的面子,没有断了接济,戏院的几个打手护院,每月还是花清远给赏银的。

  

  “那班主,听我一句劝吧,夹着尾巴做人,总也是做人,好过作鬼吧。”他可不觉得那班主是那种血性到可以‘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的汉子。有事来了,他不说会第一个跑,但也抗不下来事的。

  

  “家里那些小的,小打小闹地唱唱,戏院子是咱们自己的,一没租金二不用背债,大家伙在一起,挺一挺,等这艰难日子过了,总是有出路的。”

  

  程蝶衣该说的都说了,听不听就是那老板的事了,他们雇主朋友一场,也不想那老板犯糊涂的,大红门戏院,如今这么开着,已是很好了。他也有些累了,叫着萝卜送客。

  

  那老板临走时,冲着程蝶衣打了一礼,说他都醒得了,他之前也知事情当是如此,只是放不下去。心里又佩服起花清远来,这若以前,程蝶衣断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如今真叫他刮目相看。

  

  一大早的,花清远独自被袁四爷请去府上,虽说来送贴子的小厮,没说因着什么,但花清远却心知肚明,与程蝶衣一同吃过早饭后,他自己开车出门。

  

  花清远到时,袁四爷正拿着一只银制长柄小勺,逗弄着竹笼里的画眉鸟。身上只穿着白色绣纹路的丝绸制常服。身子瘦瘦的,人却显得极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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