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_

  那是生命的香气,又或是说,那是爱情和救赎的香气。

  「好了,开饭。」飞天把围裙解下,盘里放着三样菜,溜丸子,炒菜心,海鲜汤。

  行云的鼻翼一动一动的,极可爱俏皮。

  飞天把粥盛好给他,雪白的粥上洒了一点碧绿的菜末,不要说吃,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东边天气冷的早吧?」

  「嗯,树叶都落尽了。我回来的时候,那里开始下第一场雪了呢。」

  「再盛半碗好不好?」

  「一勺就好。」

  ***

  「不用你收,」飞天把已经吃空的碟子迭在一起收起来,「你去泡茶。」

  一切收拾停当,挑亮烛火,沏好茶。两个人相抱着窝在榻上说话。

  「你在家都做什么呢?」

  「也没干什么。给汉青帮了几天忙,可是后来他说我净帮倒忙,就不干了。平舟收了个徒弟,根骨很不错……这里没什么事情。你们这次都走了什么地方?可以在家待多久?这会出去受伤没有?可不许骗我……」

  「手怎么了?」

  「啊,刚才被油溅到了……哎哎,好痒,不疼了,你别舔了……」

  「我带了两张很好的皮子回来,明天请人量了,给你做衣裳。」

  「我不缺衣服……」

  「听说这个是特别暖和的,你现在总是怕冷。」

  「我现在也有很厚的衣服……」

  夜渐深沉,屋里的声音也渐渐低沉,衣裳磨擦的窸窣声,还有似有若无的呻吟声。声音很模糊,屋外低徊的风声,树叶沙沙的响声交混在一起,将那些声音掩饰了过去。

  飞天伸手轻轻虚拢衣裳。

  烛芯冒了一点火星,火苗无声跳跃闪动,屋里被黄晕的烛光洒上了一份慵懒温情。

  「有水,要不要洗一下?」

  杨行云懒懒抱住飞天修长细韧的腰肢,「不要……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怎么都好闻。」

  飞天脸上红晕未褪,喃喃说:「汗气……有什么好闻的。」

  「我喜欢就好……在外面的时候,想念得睡不着觉,全身都在渴望你……」

  飞天连耳朵都红了,脸伏在他臂弯中,不肯抬起。

  这个人……和自己生死相许的人。这样可爱,让人移不开眼,只想这样一直的看着他,直到……直到……永远。

  窗缝里漏进的风,鼓动着烛火跃动起舞,屋里弥漫着爱欲的气息。

  「今晚可能也会下雪吧?」

  他转开话题,飞天终于自在了一些,放松躺在爱人的臂弯里,「大概吧……」

  那天的事情,想起来像是隔了一个漫长的轮回。或许因为现在过得很幸福,所以想起当时,只觉得那些都有些模糊。

  那时……集齐了杨行云的魂魄,辉月在神殿要施展秘术,连星华都不能进来,只有平舟在侧。

  「飞天,你可想好了?」平舟沉着地问一句。

  飞天深深点头,举起手来,衣袖滑下去,露出光滑消瘦的手腕。

  「一半的热血,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半?一半算得了什么?如果可以换回行云,全身所有的血都流干,也不算什么。

  飞天嘴角微微扬起,脸上并无愁容,「有你和辉月在,绝不会有什么万一。就是有,也会变没有,不是吗?」

  辉月眉眼上像笼着薄薄的银光,一直沉默着,双盈剑上那一缕缈缈的影子,被他的手掌吸了过去。

  飞天的眼光那样专注,似乎全副神魂都要从眼中挣出,跟着那影子一起去。

  辉月的掌心中聚了一团光,微茫而朦胧。那光渐渐变强,平舟轻轻咳了一声,飞天如梦初醒,双盈剑横过来,划开自己的手腕。

  殷红的血如泉水般涌出来,沿着玉白的手腕淌下,滴落在案上的一具鼎中。

  那鼎也是奇怪,血滴了进去立即被鼎壁吸没,好像那不是一樽玉器而是一块海绵。

  飞天的眼光缠绵而热切地注视着辉月掌中的光茫,眉目舒展的样子像是置身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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